喬莊根本不理會紀恒的話，顫抖地指著紀恒：“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林會聽你的話！你不是在葉青，在聶政身邊臥底嗎！為什麼現在要違背我的命令！”
紀恒的眸光依舊那麼高深莫測，“外公，您在聶家待得太久太久，腦子裏除了仇恨，還是仇恨，都快與時代脫節了。”
喬莊睜大蒼老的眼睛，一步一步走向他，揚起顫抖不已的手，想要向他打去。
但半路，被紀恒截住。
紀恒握住喬莊的手腕：“你看看，你已經七十九歲，再也沒有力氣打我。”
“畜生！你忘了你媽媽是被誰害死的！”喬莊說得很大聲，也咳嗽地很厲害，臉都咳紅了！
紀恒挑眉：“難道不是她自己跳樓的嗎？”
“如果不是聶鴻卓離開她，她又怎會跳樓自殺！”
紀恒笑：“這與我有何幹係？”
喬莊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在說什麼？阿芳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怎麼能說出這樣殘忍的話！你是她的親兒子，如果她泉下有知，看到自己的親兒子如此冷漠，她一定不會安寧的！”
紀恒道：“我對她沒有任何記憶，唯一的記憶也是你告訴我的，她生下了我，然後跳了樓。”
喬莊怔了怔。
紀恒眸光轉深：“你讓我，對一個幾乎陌生的女人產生親情，為了她的仇恨而仇恨，你不覺得太為難我嗎？”
喬莊身子一晃，眸光不停地顫動，“你胡說什麼，她是我的女兒，你是我的外孫，你就算不為了她，也該為了我！”
“為了你？”紀恒盯著手上的書，忽然翻開其中一頁，“這個主人公的外公，為外孫做飯，你為我做過一次飯嗎？”
喬莊氣急敗壞：“我是你的外公，無論如何，我都是你的外公，我的仇恨就是你的仇恨！現在勝利就在眼前，我不允許你背叛我！”
紀恒依舊盯著書，又翻了幾頁，“主人公的外公，還帶外孫去過遊樂場，你有帶我去過遊樂場嗎？”
喬莊呼吸急促，捂著胸口，臉色蒼白。
“他還為外孫買了玩具，你為我買過玩具嗎？”
喬莊深吸一口氣：“住口！我不想聽這些！”
“他每天晚上都會給外孫講睡前故事，你為我講過嗎？”紀恒抬眸看向他：“他為外孫買了一條叫拉多的拉布拉多犬，你為我買過嗎？”
紀恒眸光轉深，慢慢走向喬莊：“從我很小的時候起，就對你這個外公死了心，我不求你做外公該做的事，但你連最基本的清靜也不給我。”
喬莊嘴唇發紫，不停地顫抖，“你怪我？我養你這麼大，你怪我？”
紀恒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我恨你。”
“恨？”喬莊聲音有些顫抖：“你恨我？”
“還記得那隻兔子嗎？”紀恒平靜地說道：“我長到十幾歲時，唯一的朋友，你怎麼對我的？你讓我親手宰了我唯一的朋友，不然你就會折磨地它生不如死。”
紀恒冷聲道：“從我拿起刀，插進那隻兔子的心髒時，我對你，便隻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