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少平跟著程可心進了房間。
韓美琪替他們把房門關上。
房間裏隻剩下郭少平和程可心兩個人。
“坐吧。”程可心指了指房間內的沙發。
郭少平沉默半晌，坐到沙發上。
程可心坐在床上。
兩人都沉默不語。
“沒想到你要結婚了。”郭少平笑道。
程可心抿唇：“有什麼想不到的，到了年紀就該結婚。”
“你也不大，二十五都沒到。”
“也該結了。”
“我記得你說過不結婚。”
“遇到合適的就結了唄。”
郭少平沉默，眸光有些深邃。
“你呢？”程可心突然問。
郭少平想起自己身上那駭人的傷疤，笑了笑：“我的運氣不好，遇不上合適的，遇上了，也錯過了。”
程可心眼圈一紅，“也不能單身一輩子。”
郭少平笑了起來，眼裏也有些淚光：“沒有什麼不能的，一個人也挺好。”
“你現在好嗎？”程可心問。
郭少平盯著窗外，陽光很豔麗，他眯起眼：“我很好，可心，我很好。”
程可心抹了抹眼睛：“那就好。”
她將目光也轉向窗外。
那個夏天，同樣的豔陽高照。
十八歲的她，對二十六歲的郭少平學長告了白。
他怎麼回答的？
程可心怎麼也想不起來他的回答。
隻知道他在陽光下的那個笑容，那雙深邃又無奈的眼睛。
“郭蕊好嗎？”
“她很好，忘記了一切，唯獨記得程眠，連我這個哥哥也忘記了，這個不孝的妹妹，我對她那麼好。”郭少平笑道。
程可心深吸一口氣：“她還記得我哥？”
“可不是嗎？”郭少平呆呆地盯著自己的手：“如果不是真愛過，又怎麼會記得那麼深。”
程可心有些冷漠地說道：“你妹妹也懂愛？”
郭少平瘦了很多，笑起來臉頰有些窩陷：“她懂的時候，她已經瘋了，她愛的那個人已經死了。”
程可心不想再繼續這麼沉重的話題，“你特地回來參加好兄弟的婚禮？”
郭少平搖搖頭：“我不希望阿政和阿顯再看到我，聽說你即將結婚的對象，已經取代了我在阿政和阿顯心目中的位置。”
“他是他，你是你，他不是誰的代替品，你也永遠都是聶政和陸顯的好兄弟。”程可心看向他：“去見見自己的好兄弟吧。”
郭少平笑了笑，“我欠阿顯很多。”
程可心說道：“齊琪告訴我，陸顯說他這輩子最大的恩人是你。”
郭少平沉默不語。
程可心哽咽了一下：“齊琪還告訴我，你身上有一半的肉身都毀了。”
郭少平垂下頭。
程可心眼淚滑下來：“其實我不介意的。”
郭少平呆呆地問道：“現在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房門突然被推開，方浩宇站在門口，手上拿著一根煙，神情平靜，平靜中帶著一絲不羈：“她已經看過我的命根子。”
程可心愣了半晌，忽然笑起來。
方浩宇挑眉：“程醫生，你還沒嫁給我，就想出軌？”
郭少平也笑起來，“聞名不如見麵。”
方浩宇走過來，向他伸出手：“初次見麵，我叫方浩宇，從事科學研究。”
郭少平起身，握住他的手：“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