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呢？不管你了？”小可抽了口煙問道。
“她上夜班，工廠兩班倒，最近家裏比較缺錢，她這幾天都上夜班。”
“你不是在打工嗎，你和你媽都不花錢，你們家為什麼缺錢？”
“我繼父酗酒，家裏的錢都給他買酒賭錢了。”小念的語氣非常冷靜，仿佛在說別人的家的事。
小可將目光轉向她的脖子。
曉曉這才發現短發女人的脖子上有很多條勒痕。
小念見小可盯著她的脖子，伸手觸摸了一下，毫不在意地說道：“我力氣沒有他大，被他給那什麼了。”
小可的目光轉到小念的身下。
曉曉瞪大眼睛，震驚地看著短發女人殘留在腿上的血跡。
“為什麼不保護好自己？”小可吐出一口煙：“你就那麼蠢？”
小念眼神黯淡無光，表情依舊平靜沒有起伏：“我媽離不開男人，每次找的男人都差不多，我怎麼保護自己？”
“為什麼不離家出走？”
小念笑：“一個未成年能去哪裏？”
小可不再說話，撓了撓自己的黑長直，忽然笑了起來，“你知道我以後想當什麼嗎？”
小念搖頭：“你想當什麼？”
小可湊到小念耳邊，小聲道：“殺手。”
小念怔了一下。
小可又笑了起來。
她不笑的時候，非常酷，尤其是那長長的直發像尖刺一樣。笑得時候，又顯得非常天真。
小念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不信？”小可笑問，十分天真。
小念咯咯笑了起來，完全不像剛剛被施過暴的人，笑容帶著年輕人的朝氣。
曉曉怔怔地看著兩個年輕女孩，在那裏用十分稚氣的天真的笑，麵對著那樣沉重的不幸。
“真的不信？”小可又問。
小念還是不說話，隻覺得小可的話很好玩，笑個不停。
“好。”小可點了幾下頭，將煙蒂按到煙灰缸裏，“我證明給你看。”
小念怔住，曉曉也怔住。
小可從廚房抽出一把泛著寒光的菜刀，走進臥室。
小念和曉曉還在發呆。
幾乎同時，小念和曉曉猛地回過神，衝到臥室！
已經晚了。
小念呆呆地站在臥室門口。
曉曉目瞪口呆，眼圈漸漸紅了。
小念醉酒的繼父瞪大眼睛，張著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已經再也說不出來了。
他倒在了血泊中，心髒插了一把菜刀。
地上全是空酒瓶子，滿屋子都是酒氣，夾雜著越來越濃的血腥味。
小可甩了一下她的黑長直，帶著天真的笑容，得意地笑道：“現在信了嗎？”
小念什麼也沒有說。
曉曉看向小念，小念機械地流著眼淚。
曉曉沒有意識到，她自己也在流淚，心髒仿佛扭曲了一般疼痛。
她還沒有來得及消化這樣的悲傷，時空陡然一轉，又來到另一個地方。
這次是法庭。
小可坐在被告席，沒有笑容，酷酷地坐在那裏，黑長直遮住了她的臉蛋。
小念也呆滯地坐在觀眾席，身旁有個女人一直在吼罵。
曉曉這才知道，她是小念的媽媽。
小念的媽媽像瘋了一樣不斷地咒罵小可，罵她不得好死。
曉曉冷漠地看著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