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順著曉曉的目光看過去，望著牆上的結婚照，眸光有些暗淡，“他叫阿宇。”
“你丈夫長得很好看。”曉曉誇了一句，阿宇的長相是任何女人看了都會忍不住讚歎的。
恩恩眸光變得有些複雜，她將主臥的門帶上，也將那副結婚照阻斷在了大家的視線之外。
曉曉沒有多問。
她推開一間房的門，裏麵向陽，還有陽台可以曬太陽，“老爺爺，你住這間房吧。”
白發老人笑道：“咱們是本家，都姓陸，你要麼叫我爺爺，要麼叫我陸爺爺。”
“陸爺爺。”
“這還差不多。”老人看上去很灑脫，但十分固執。
恩恩插了句：“哪個房間都向陽，你們不用讓來讓去。”
於是曉曉和白發老人各自去到自己的房間，放好行李。
“我公司還有事，你們隨意，等我忙完了，再請兩位吃飯。”恩恩說道。
“你不用管我們，吃飯的事我們可以自己解決。”曉曉說道。
恩恩想了想，說道：“那行，等委托結束之後，我會另外付錢給你。”
“你付的錢已經夠多了，不用再另給。”
恩恩不再多說。
曉曉忽然想到什麼，叫住她：“恩恩小姐，關於你丈夫的事......”
“我暫時不想提他，我隻想知道他自殺是不是和小三有關。”恩恩有些不耐煩。
曉曉：“如果不了解前因後果，我很難幫你。”
恩恩蹙眉：“大致的情況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他出軌小三，我要和他離婚，他不肯，和小三斷了，然後莫名自殺了，我隻想知道他自殺的原因。”
“所以，我才要了解你丈夫這個人，不然沒辦法著手。”
恩恩不耐煩地點了根煙：“你還是先從小三著手吧，我今天還有很重要的會議，暫時不想提這個人，會影響心情。”
曉曉看了她半晌，說道：“好吧。”
恩恩將一份文件交給她：“這是小三的資料。”
恩恩將小三的資料交給曉曉時，眼睛裏藏著很複雜的情緒，有怒，有失望，還有痛苦，以及冷漠。
曉曉接過資料沒再多問。
恩恩離開了。
白發老人從房間裏出來，拿著自己的保溫杯和茶葉盒。
他抓了一點茶葉放進保溫杯裏，然後將燒好的熱水倒進去。
這種茶葉的清香是曉曉非常喜歡的味道。
她記得小時候爺爺經常泡來喝的那種，有一次爺爺讓她嚐了一口，非常苦，苦到她不願意再喝一口。
原來這個茶葉隻是好聞而已，根本不好喝。
但是爺爺和父親相繼死去之後，她開始喝這種茶葉，媽媽席婉的雜貨鋪也賣這種茶葉，所以她經常喝。
第一次喝確實非常難以入口，剛喝進口中，會苦的讓人想吐，但過了一會兒，蓓蕾會感到一股香甜和醇厚。
所以真正的美好總是需要在痛苦之後才能感受到。
爺爺給她提過一本書的名字，叫《地獄的背後是天堂》，她問書在哪裏，爺爺告訴她，這本書不在這裏，她說她想看，爺爺說她暫時看不到，沒準兒以後可以看到。
她問在哪裏買。
爺爺說，這裏買不到。
後來她才知道爺爺說這裏買不到的意思，也明白了當時爺爺跟她講述這些時的神情，叫眷戀，那是一種對家鄉的眷戀，對根的眷戀。
爺爺總說，沒有根，就是浮萍，容易迷茫。
也許，就是這種對“根”的眷戀，才會讓爺爺和父親冒死出海。
也許從那時起，曉曉還未長熟的腦子，總是會將苦茶、那本書以及爺爺的神情聯想到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