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曉曉被一陣響動聲吵醒。
陸曉坐起身,怔了怔,不知道是不是陸爺爺有什麼事,畢竟這位白發老人年紀已經打了,老年人身體不好,就怕出事的時候身邊每個人在。
她拉開房門,陸爺爺的房門是關著的。
她疑惑,往客廳走去。
她看到黑漆漆的客廳,有個黑色的剪影蜷縮在沙發上,垂著頭發呆。
陸曉驚了一下,“恩恩?”
那個人沒有動。
這時,天空的烏雲緩緩消散,被遮擋的月亮重新露出來,月光通過陽台灑進來。
光影打在那個人身上,曉曉看清了對方的長相,確實是恩恩。
恩恩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一直低垂著頭。
陸曉疑惑地喊了一聲:“虞小姐?恩恩?”
終於,沙發上的人影動了,緩緩抬頭,漆黑的眼睛盯著陸曉,聲音有點啞:“這麼晚還沒睡?”
陸曉沉吟半晌,走到她對麵的沙發坐下:“你不是出差去了嗎?要一個多星期才能回來?”
恩恩沒有回答她,而是將抱在懷裏的一瓶紅酒拿起來,直接喝了一口。
陸曉道:“虞小姐,我有必要跟你聊一下我查到的信息。”
虞恩恩繼續喝酒,沒有理會她。
陸曉蹙眉,將她的酒瓶拿過來,放到地上:“虞小姐,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既然你委托我過來查清真相,無論真相是什麼,你都必須麵對。”
虞恩恩深吸一口氣,笑了起來,帶點酒氣:“陸小姐,我真的很羨慕你,你總是很冷靜,冷靜到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摧毀你,別人總說我鐵石心腸,沒有感情,冷血動物,眼裏隻有利益,但我卻做不到你這樣的冷靜,你說,這到底到底為什麼?”
陸曉沉吟:“我們根本是不同的兩個人,我打從內心享受孤獨,而你,是個很寂寞的人,內心渴求的是別人的理解,偏偏,你是不容易被別人理解的人,要說我們兩個有什麼共同之處,那就是我們都太過於自我,你是因為個性太強,不夠圓滑,而我,很享受內心的寧靜,享受獨自思考。”
虞恩恩沉默下來:“你不覺得我很壞嗎?太強勢,沒有人喜歡我?”
“不圓滑,個性強,不代表好壞,不能用好壞來形容一個人,你有自己的性格,但你的痛苦,並不是來源於你的強勢。”
虞恩恩怔了一下,看向她,有些倔強地冷笑:“我痛苦?你哪知眼睛看到我痛苦?”
陸曉沉靜地說道:“你的痛苦就是來自於你的脆弱,你脆弱到甚至不敢承認自己很痛苦。”
虞恩恩有些氣惱:“你可以說我強勢,說我冷血,說我沒有感情,就是不能說我脆弱!”
“驕傲和脆弱是可以並存的,虞小姐,你的強勢不會推走身邊的人,但你因為脆弱而關閉的心門,會將那些想要對你好的人徹底推開。”
虞恩恩冷聲道:“你去睡吧,我不想再聽。”
陸曉道:“你已經發現了,對嗎?”
“你不要再說,我不想再聽!”虞恩恩的呼吸有些急促,眼圈有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