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冀邈很不屑瞟了他們一眼,一副“正氣”的模樣厲聲道:“商人就該以利益為重,齊天無疆坊百年基業不是靠婦人之仁得來的!”

就是說你沒錯唄。

娘親果然是最了解他的,哪怕再過二十年,他也還是人模狗樣!

“我沒事,婆婆,我有些困,先回去了。”嶔岑說罷便將手從冀夫人手中抽走,頭也不抬離開了。

“岑兒!娘、、、、、、”冀垣一麵擔心著嶔岑,一麵又擔心著剛剛蘇醒的冀夫人,很是愁苦。

“好好勸勸嶔岑,去吧。”

冀垣追出去的時候,已經不見嶔岑的身影了,開始以為她回房了,回房後卻連屋裏一片空蕩,詢問了丫頭,也不知道她的去處,問了一圈才聽聞有個丫頭說看見嶔岑帶著兩個少年郎出去了。

“少夫人有心事?”

“沒有。”

“人生處處是陰晴,黑夜過後不就能看見日出了嗎?”少俠一副自我感覺良好的模樣開導著嶔岑,被身旁的少年郎暗暗拱了一下手肘,他意識到可能是自己又說錯了什麼,便乖乖閉嘴了。

“日出是明天的日出,黑夜永遠是黑夜。”

少年郎逐字道來:“固然如此,太陽依舊是能銷毀一切的東西,如果少夫人明日看見了日出,就把所有的黑夜都忘了吧。”

嶔岑沉默了許久,腦中有過思慮,也有過空白,有過回憶也有過怨恨,最後,她輕聲吐出一個字。

“好。”

“你是?”王府外的守門人見嶔岑眼生,便問道。

“冀府少夫人,他們要見殿下,麻煩了。”

守門人疑惑了一下,看了看兩個少年郎,撓著頭進去通報,嘴裏小聲疑惑嘀咕著“冀府少夫人”。

沒多久,守門人便回來請他們進去,又問嶔岑要不要去坐坐,嶔岑拒絕了,看著他們進去後便離開了。

嶔岑離開後,回了曾經的小家中,這裏雖然不如冀府,更比不上宮裏,但卻是最充實的地方,如今,這充實的地方成了最空的軀殼。

娘親的東西整整齊齊擺放者,她是料定了自己一定不能活著回來,於是提前把後事都交代了。

鏡子下,壓著一封信,是娘親留給她的,算是遺書吧。

吾兒,如果你不想,就按著自己的心去做吧。娘親怨恨他們,但更愛你,此刻,我依舊怨恨他們,但我去了之後一定更希望你能好好活著,如果身邊的人全心全意愛你,就是你最大的寬恕的源頭。娘親不逼你了,對不起。

娘、、、、、、

娘親沒留下什麼特別的東西,整個小屋就是最特別的東西,但她以後都不能再來了,如果能功成身退,她還能住在這個小屋裏伴著娘親的曾經終老,可是,她大概是回不來了吧。

夜半三更,冀垣在府門口終於等到了嶔岑回來,嶔岑隻感覺自己好像到了冀府門口,還沒抬頭看看牌匾就被一個壓過來的身影緊緊抱住。

他一定等了她很久,擔心得渾身都在冷顫。

“你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