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秀月三十五歲那年, 遭遇了一個劫。

先是安安拍戲的時候失足從車上摔下來, 骨折住院一個月, 再是蘇正富不舒服, 連著咳嗽了一個月怎麼也查不出來毛病。

就連蘇爺爺都查不到毛病, 她急的頭發大把地掉, 生怕蘇正富會得什麼治不好的病。

在這節骨眼上, 周明寬的公司出了問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咬著牙沒有告訴蘇秀月,頂著巨大的壓力瞞著家裏人。

因為公司發展得快, 他跟胡亮雖然還是在合作,但實際上也差不多等於分開了,胡亮主要負責外地的市場, 常英生了孩子之後也退出了蘇秀月的公司, 她不是什麼有強大抱負的人,做起了家庭主婦。

因此周明寬的困境無人可解。

他辛苦打拚下來的事業怎麼可能容忍一切傾塌, 周明寬一籌莫展的時候, 有人找到了他。

是傅司令的養女, 傅司令前幾年去世了, 傅太太也隨即找了個隱秘的地方養老, 不願意再見到從前熟識的人, 傅家沒有後,隻有讓養女繼承了傅家的產業。

養女名叫傅玲玲。

傅玲玲雖然年紀不大,但做起事來大刀闊斧, 她沒跟周明寬打招呼就幫周明寬解決了他的困境。

周明寬自認為沒有怎麼照顧過傅司令, 雖然曾經的確是為傅司令出生入死過,但最後傅司令希望他繼承傅家資產的時候他給拒絕了,傅司令並不高興。

這時候接受傅玲玲的幫助,等於是接受了傅司令的幫助,他總覺得不合適。

傅玲玲安慰他:“我們之間還要分彼此嗎?傅家的東西原本就是你的。”

她跟周明寬走動的很勤,有問題的時候也會去找周明寬來問,不知不覺間兩人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

周明寬待她沒有二心,就認為這是傅家的女兒,也算是自己的妹妹了,何況她幫了自己,因此他能幫她的時候也就幫一把。

傅玲玲做事似乎也很得體,從來不會逾矩,凡事公事公辦,兩人之間相處的也很舒服。

而蘇秀月這時候忙著照顧安安,照顧蘇正富,根本沒有心思去管周明寬的事情,更無從得知周明寬的公司發生了那麼多事情。

直到她在周明寬的衣服口袋裏發現了一隻口紅。

那是一隻用過了的口紅,當下最流行的款式,價值不菲,看得出來它的主人品味很好,也很有錢。

蘇秀月發現口紅的時候是早上六點,她起床準備去醫院。

怔怔地拿著口紅,蘇秀月沒有說話,她咽了咽口水,鎮定地把口紅放回去,穿好衣服準備出門。

周明寬前一天回來的很晚,這會兒睡得很沉,但也被蘇秀月的動靜驚醒了,他趕緊爬起來:“我陪你一起去。”

蘇秀月微微一笑,她這些日子瘦了很多,安安和蘇正富的事情都是自己操心,周明寬很忙,忙到都沒有去看幾次安安。

“不用了,你再睡一會,我過去就可以了。”

周明寬腰酸背痛,看了看她說:“那我等會把湯燉好再過去。”

“嗯。”蘇秀月沒再看他,直接走了。

她沒有去想太多,實在是因為最近真的很累。

人到中年,身邊不少人都發生了變故,就連蘇秀琴那麼老實的丈夫也跟女同事曖昧了一陣子,蘇秀琴發現之後哭的幾乎抽過去,最後忍了下去,決定原諒丈夫。

也許很多看起來不錯的事情,背地裏都會有很多陰暗。

愛情會在柴米油鹽中漸漸地被磨到什麼都不剩。

蘇秀月到了醫院,安安正在看書,她十三歲了,因為唱歌的原因加入社會很早,因此性子也格外沉靜,善於察言觀色。

她瞧見蘇秀月的臉色不對,小心地問:“媽,您怎麼了?”

蘇秀月摸摸她的腦袋:“沒什麼。”

她在心裏打算著,今天晚上跟周明寬好好地談談。

安安今天出院,而蘇正富的病情也終於好轉了,不再咳嗽,醫生檢查了他身體各方麵,表示蘇正富現在沒有什麼大礙了,以後有問題再來醫院。

這也算是喜訊了,蘇秀月高興了些,周明寬今天也沒有上班。

他在家燉了骨頭湯,知道安安要出院了,就沒有把骨頭湯提到醫院,而是開車去醫院接安安跟蘇正富。

等把兩人接到家,蘇秀月下車時候卻忽然發現副駕駛座位縫隙中一道微微的光,她低頭撿起來發現是一枚水晶耳墜。

家裏人都下車了,車上隻剩了蘇秀月跟周明寬,她捏著那枚耳墜定定地看著周明寬。

“這是誰的?”

周明寬一愣,他想了想,這些日子也就傅玲玲上過這車。

“應該是傅玲玲的。”

“傅玲玲?”蘇秀月想起來傅家的那個養女,長得不錯,又繼承了傅家大把的錢,那口紅以及這精致的耳釘,都的確像傅玲玲的作風。

“你們倆到哪一步了?”蘇秀月冷靜地問。

周明寬有些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

蘇秀月輕笑:“你覺得在什麼情況下一個女人的口紅會掉到一個男人的口袋裏,恰巧的是,耳釘又掉在他的副駕駛上?”

周明寬趕緊去摸自己的口袋,的確摸到一隻口紅,他有些震驚地看著那口紅。

“秀月,我跟她什麼都沒有。”

蘇秀月麵色冷淡:“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分開一段時間。”

周明寬無法想象跟她分開是什麼樣子,他直接把車開出去:“我現在就去找她把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