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廖清歡騎虎難下,此時腸子都要悔青了。
陶枝眼睛一掃,廖清歡今日恰好穿了件濃豔的牡丹花紋錦陵裙,正適合大氣的妝麵。她本身就生得漂亮,正好用來做第一道活招牌。
店裏店外的人也不顧著買貨了,全湊在一起看她。隻見陶枝直接從香居裏取材,在桌上擺了一溜妝品,取粉動作行雲流水,看著賞心悅目。
陶枝先以香露敷麵,待肌膚潤澤,便在廖清歡臉上搽上芙蓉粉。這一下,效果立現。暗黃的膚色消失不見,反而變為一種極細膩、極潤白的膚質,配合著本就出色的五官,整個人立刻好看了數倍。
而後淡掃峨眉,深淺長短都精細得當。又以朱紅脂粉暈在眼皮、眼尾,莊重而精致。臉頰上薄薄地掃一層淡粉麵脂,僅提色,不會喧賓奪主。口脂挑得鮮亮,正正牡丹紅,描出整片唇形,嬌豔欲滴。
以廖清歡的五官,非是壓不住這樣的色澤,隻不過不善搭配,才次次都顯得豔俗。
最後,陶枝指尖托著一小片花鈿,花型雲母片,點在眉心。
大功告成。
陶枝移開身把廖清歡露出來的那一刻,清楚地聽見了眾人的抽氣聲。
她微笑著打量片刻,滿意地拍拍手。
不僅男子們沒了聲音,就連女子們也是目瞪口呆。眼前這人和方才幾乎不是同一個人,原本小家碧玉的樣貌,在陶枝巧手下,竟生生成了一幅國色。
陶枝笑著走回櫃台後,提醒一句:“芙蓉粉還剩百餘罐,還有要買的嗎?”
眾女子怔愣片刻,然後不約而同地撲了過去。
“我要!”
“我也要!”
“給我留十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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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全城的客人都被香居攬了過去,生意實在冷清,宋鳴鶴呆得憋氣,幹脆提前關了店門。
剛一走出去,就有熟人衝他笑:“宋老板,令夫人可真是國色天香啊!”
宋鳴鶴不明所以,溫和問:“何出此言?”
“你還不知道吧?”那人也是個閑湊熱鬧的,添油加醋地把廖清歡在香居裏做的事描述了一遍,“令夫人在香居這一鬧,可不得了……那姓陶的女掌櫃真是個人物,三兩下就能讓人變臉!這下不僅全了招牌,還響了名聲,厲害啊!”
宋鳴鶴聽完,客客氣氣和人道別,轉身臉就撂了下來。
他完全沒想到,廖清歡會去陶枝那裏鬧,何況最後這樣收場。他就好像被人打了一耳光,覺得頗為難堪。
廖清歡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她從前分明性格通透,不喜歡與人爭,可這將近半年以來,她變得越來越狹隘、也越來越無法吸引他了。
宋鳴鶴想到要回家,心中竟生出一絲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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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陶枝所料,芙蓉粉被一掃而空。她一下進賬幾百兩銀子,給陳文雋和夥計們分後,也還剩好多。
陶枝心情太好,出了鋪麵,一邊琢磨著接下來要做的妝品,一邊往家走。
走到家裏那條窄巷子,忽然看見一個陌生男子站在巷口,一見她,立刻彬彬有禮地拱手:“陶掌櫃。”
陶枝止住腳步:“您是……”
男子走上前,微微笑道:“不才也是做香粉生意的,想和掌櫃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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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漆拎著豆沙丸子回家時,在自家巷子裏和一個中年男子擦身而過。他略一頓,習慣性地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