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枝,是那個被休的女掌櫃?!”金老板疼得倒在地上,隱約知道自己惹上了不能惹的人,“我就是、就是找她做買賣……”
忽然,金老板在劇痛中想起什麼,瞬間麵無人色。
“和、和我沒關係……”
程漆眉一折,還不待問,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像是女子的繡鞋踏在石板上,透著慌亂。緊接著是男子的粗喘和叫聲:“都他媽到這兒了,我看你還往哪兒跑!”
陶枝臉色白得像紙,額角鬢邊的冷汗徹底浸濕了發。
那兩個男子凶神惡煞,再次從兩邊包圍過來,把她逼向了那扇院門。幸好他們對這片熟悉,七繞八繞還是把這娘們兒帶到了對的地方。
矮壯男子累得半死,惡狠狠道:“直接把這娘們兒推進去,金老板應該就在呢。”
高大男子應一聲,兩人陰著臉走向她。
陶枝緊緊靠著背後的門,左手掌心浸滿冷汗,右手死死握住左手手腕。方才成功了一次,她說不定還可以再用一次。
可是跑走了然後呢?她能跑出去嗎?她能被救嗎?
難道、難道她真能殺人嗎?
陶枝心裏被恐懼和悔意擠滿,滿臉淚痕。那矮壯男子剛才著過道兒,這次一點不敢大意,嘴裏罵著就來推她肩頭。
門是開著的,陶枝被推得撞開了門,直接往後倒了下去。她顫抖著攤開左手掌心,閉上眼睛,絕望地想:幹脆同歸於盡。
可預想中墜地的疼痛沒有襲來,她跌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裏,有人扶住她的腰,按著她的頭往懷裏一壓。
“別怕。”
程漆臉色極差,瞳孔裏翻湧著暴戾的黑,手臂青筋暴起,摟著她的手卻是小心溫柔的。
陶枝幾乎失去了反應,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是程漆。
他就這樣出現了。
陶枝窩在他懷裏,眼淚瞬間淌下來,沾濕了程漆胸口的衣服。
程漆從不知道,眼淚竟然是這樣燙的。那溫度透過衣服,燙得他心都卷起來,抽著疼。
兩個男子一看院裏情況就知道有變,立刻往回跑,梁蕭自覺帶人上去追。
程漆沒動,手臂緊緊箍著陶枝的腰,手不停地揉著她的額角和後頸,可她抽泣的聲音還是停不下來,反而越來越大。
“受傷沒?”程漆簡直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捧著她被淚浸濕的臉,拇指擦著不斷落下的淚珠,“哪兒疼?”
“程漆,程漆,”陶枝搖頭,攥著他的衣服,像抓著她的救命稻草,“我要死了。”
就這四個字,程漆以為自己心都不會跳了。
過了片刻那陣悶痛才緩過去,程漆讓她全身重量壓自己身上,低聲哄:“哭什麼,我來了,你好好的。”
陶枝眼睛紅腫,幹脆埋在他肩頭,把臉藏起來。
程漆輕按著她後腦的穴位,一直低聲地哄。具體說了些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感覺得到陶枝哭聲漸小,最後輕輕抽了一下,不哭了。
他就捏著她的頸子,寬厚掌心揉著,眼睛看著遠處梁蕭提過來的人,冰冷殺機畢現。
陶枝的發絲蹭在他頸間,腦袋動了動,程漆低頭:“嗯?”
陶枝沒抬起臉,聲音悶的:“程漆。”
程漆這輩子沒用過這麼輕的聲音,簡直怕驚了她:“嗯……”
陶枝抬起淩亂通紅的眼,嗓音裏還有微微的哽咽:“……我好想殺了他們。”
程漆一怔,半晌後才勾起唇角,揉揉她眼底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