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十餘丈,卻未見一點動靜。
李寒秋心中暗道:“如若這林中果有埋伏,怎的現在還未見發動呢?”
忖思之間,突聞嗤嗤幾聲破空之聲,傳了過來。
但見雷飛揮動手中的衣服,帶起一片強風。
李寒秋也揮動長劍,以補雷飛不足。
雷飛停下腳步,低聲道:“從此刻起,咱們已經步入了寸寸殺機的險地,要特別警覺一些。”
李寒秋道:“不勞關懷……”突然長劍一揮,擊向右側。
但聞砰的一聲,一把柳葉飛刀,吃長劍擊落實地。
雷飛輕輕一抖手中衣服,數枚子午追魂釘,跌落在地上。
原來,他用衣服封打那暗器,有許多暗器,被卷入了衣服之中。
李寒秋在夜暗密林之中,視線不明,回手一擊,拍落了一柄飛刀,全憑藉聽風辨位之能,以及奇準快速的劍招。
隻聽雷飛輕輕歎息一聲,道:“七絕魔劍果非虛傳。”
李寒秋長劍一探,挑起落在前麵的柳葉飛刀,仔細瞧了一眼,道:“刀上無毒。”左手取過飛刀,扣在手中。
雷飛道:“李兄也精暗器麼?”
李寒秋道:“世人隻知家師劍法精奇,人所難及,卻不知家師亦精此道,隻是他不屑使用罷了。”
雷飛道:“如此說來,兄弟亦精此術了?”
李寒秋道:“我發暗器的手法,隻怕還不如擊打暗器的手法。不過,情勢不同,他們隱在暗處,使用暗器偷襲,咱們隻有挨打的份了;而且那暗器不到一丈之內,無法聽出它的聲音、方位,再加夜色掩護,根本無法瞧出他們的方位,咱們吃虧太大了。”
雷飛道:“你要以其人之道,加諸其人之身,咱們也用暗器對付他們?”
李寒秋道:“小弟正是此意。”
雷飛搖搖頭,道:“咱們不能再冒險,早些退出密林為宜。”
李寒秋道:“為什麼?”
雷飛道:“飛刃、飛鏢發出時夾帶破空金風,咱們或可對付,但他們如若施用梅花針一類暗器那就很難應付了。”
李寒秋道:“雷兄說的是,不過,那洪不發還在這密林中。”
雷飛道:“強敵在這密林之中設下埋伏,處處陷阱,步步殺機,並非憑藉武功和人拚搏,在此中求生,智計尤重過武功,洪不發久經大敵,我瞧他至多受傷……”
李寒秋道:“他如受傷,咱們該找到他再出去才是。”
雷飛道:“太冒險了,咱們還是先離此地,等天亮之後,再來不遲。”
李寒秋道:“好吧!雷兄既是有此想法,咱們在林外村舍休息一下,等天亮之後再來。”
雷飛道:“還是由小兄開路。”說罷,依來路,緩緩回向林外。
李寒秋仗劍隨後而行。
兩人一路退出密林,竟未再受襲擊。
傾耳聽去,靜夜中,再不聞一點聲息,似是一切都恢複寧靜。
雷飛回顧了一眼,道:“李兄弟,咱們就在這附近找一處地方休息一下,明晨再人密林,查訪洪不發的下落。”
李寒秋道:“就依雷兄吩咐。”
心中卻是暗暗忖道:“夜入密林,殺機四布,武林中本有逢林莫入的規戒,但那洪不發卻因貪念大熾,靈智閉塞,冒險人林。”
隻聽雷飛輕輕歎息一聲,道:“看來,今宵這一場紛爭的結果,很可能發展成一場武林中全麵的衝突,如若武當和少林門下弟子,今宵有著很大的傷亡,這兩大門派,決然不肯忍受。”
李寒秋心中一動,暗道:“我要報父母的大仇,憑仗恩師奇絕一時的劍法,傷了很多牽入其中的人物,似這等冤冤相報,殺伐不息,那是永無了結之日了!”
一念及此,孕育心中十餘年的仇恨之火,突然間大為消減,口中卻緩緩說道:“今宵咱們是目睹各種變化之人,日後,武林因今宵之事,而形成一場大火拚時,咱們應當挺身而出,作證說明才是。”
雷飛目光投注到李寒秋的身上,臉上是一片驚奇,顯然,對李寒秋這番話,大感意外。
李寒秋微微一笑,道:“就事論事,理當如此,雷兄覺著小弟說得不對麼?”
雷飛道:“我隻是覺著有些奇怪。”
李寒秋道:“可是小弟這一番話,和平日有些不同麼?”
雷飛道:“不錯!似乎是你的想法,已不局限於個人恩怨之內,擴大為先天下之憂,行仁俠矣!”
李寒秋道:“雷兄過獎了。”也不再多解說。
說話之間,行到一片草叢旁側。
雷飛道:“咱們就在此地休息吧!也可監視著往來於林中之人。”
李寒秋道:“悉憑雷兄之意。”
雷飛當先坐下,說道:“咱們分頭休息,小兄先行守望。”
李寒秋想到明日人林時,極可能有一番搏鬥,必須要設法保持體力,也不謙辭,閉上雙目,運氣調息。
李寒秋與雷飛輪番坐息醒來,天已五更過後,東方泛白。
這當兒,突然有兩條人影,聯袂而來。
雷飛輕輕一拉李寒秋,閃身躲人草叢中。
兩條人影,先後從草叢旁側行過,直奔林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