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婦人舉手互擊兩掌,後台緩步行出一個勁裝少女來。
明亮的燈火下,隻見那少女桃腮粉頰,似是比那紫春,還要標致很多。
那胖婦人高聲說道:“老身又老又醜,諸位不喜歡老身多言,我這裏說完兩句話立時就走。”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這位姑娘叫紫秋,哪位有福即能娶她為妻。”
說罷,轉身急步而去。
隻見紫秋緩步行到台前,低垂粉頸,道:“賤妾紫秋,哪一位肯賜教?”
這位紫秋姑娘似是十分伯羞,一直低著頭,不敢仰視。
李寒秋心中暗道:“看她形態,有如從未見過世麵的小家碧玉,燈火輝煌之下,這般垂首弄姿,確然增加了不少嬌媚之態,但不知是否故意裝作。”
忖思之間,突聞一個朗朗的笑聲,道:“在下來討教幾招,還望!”娘手下留情。”
李寒秋抬頭看去,隻見一個身著藍衫,頭戴方巾的少年,飛上了彩台。
那少年不但未帶兵刃,連足上穿的也是一對逍遙福字履,全不似是和人動手,直似是來此飲酒吟詩的秀才。
紫秋打量了藍衫人一眼,道:“公子貴姓?
那藍衫人微微一笑道:“咱們先分出勝敗,再通姓名不遲,如是小生敗了,那也不必留下姓名了。”
紫秋顰起了柳眉兒,道:“這個,和我們立下的規矩不合。”
藍衫人哈哈一笑,道:“那是你們的事,與在下何幹?”
紫秋本就有些畏羞,這藍衫少年更是詞鋒犀利,問得那紫秋茫然無措,不知是否該和他動手,一時間呆在台上。
方秀突然轉過臉來,望了雷飛一眼,道:“這人的來曆,兄台可曾認識麼!”
雷飛搖搖頭,道:“不認識。”
方秀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又轉臉向台上望去。
李寒秋心知方秀耳目靈敏,隻好改用傳音,道:“雷兄,那方秀似是已經對你留上心了。”
雷飛隻望李寒秋一眼,表示已經聽到了他的話,但卻沒有回答。
李寒秋心中警覺,也不多問。
這時,台上也已有了變化。
大約是那紫秋姑娘暗中得到了指示,突然說道:“公子既然不肯通名,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請出手吧!”
藍衫人笑道:“姑娘先請吧!”
紫秋似是不願再拖延時間,道:“公子很自負,賤妾恭敬不如從命。了。”揚手劈出一掌。
藍衫人縱身避開,不肯還手。
紫秋道:“公於怎不還手呢?”
藍衫人笑道:“姑娘逼得在下火起時,自會還手的。”
紫秋臉上隱現怒意,雙掌連環攻出,隻見掌影縱橫,倏忽間,攻出了十餘招。
那藍衫人在十餘招快速攻勢中,始終未還一招,隻憑那快速的身法,左閃右避,讓開了那紫秋連綿不絕的快攻。
這藍衫少年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動,是以識他之人不多,上台之初,又不肯通名報姓,大家隻覺可能是因自己名不見經傳,報出名來,也是無人知曉,是以不肯報出姓名。但見他和紫秋動手之後,才知這人實非庸手,台下不少高手,都已開始留心他。
李寒秋也注意到這人武功非凡,隻見他左閃右避的身法,隱隱若有節奏,分明是一種深奧的步法。
紫秋進攻了甘餘招,始終未能傷得那人,心中亦知遇上了高人,看樣子再戰下去,也是難以打得下去,一麵揮掌搶攻,一麵說道:“你為什麼不還手?”
藍衫人微微一笑,道:“姑娘攻幾招了?”
紫秋道:“這一掌廿八招。”
藍衫人道:“好!三十招以後,我還手。”
紫秋攻勢甚快,話未落口,已打出了第三十一招。
果然,那藍衫人言而有信,三十招過後,立時還手,右手一伸,五指反向紫秋手腕之上拿去。
這本是一招很普通的擒拿手法,但藍衫人用出來的時機恰當,是以特具威力。
紫秋被迫得向後退了一步,才把這一招避開。
哪知藍衫人一還手,還擊之勢,綿連而出,紫秋避開一招擒拿,藍衫人第二招已然逼到眼前。
他招術緊促,製敵反擊,被攻者縱有雙手,卻有著來不及招架之感,唯一的避開方法,就是向後退避。
這一掌攻勢,十分淩厲奇幻,紫秋無法招架,也無法避開,除了向後退避之外,別無良策,不自主向後退了一步。
隻覺一腳登空,跌下了彩台。
藍衫人收回掌勢,微微一笑。
紫秋動作快速,雙足落地,一提氣重又飛身上台,望了那藍衫人一眼,道:“我算敗了麼?”
藍衫人微微一笑,道:“在下不知,不知你們規矩上,是否有這一條?”
紫秋道:“這個,賤妾也不知曉。”
隻見那胖婦人大步行了出來道:“公子勝了。”
紫秋對那藍衫人盈盈一禮,道:“公子武功高強,賤妾落敗了。”
藍衫人笑道:“在下碰巧而已。”
紫秋道:“公子的姓名,可否見告?”
藍衫人不答紫秋問話,卻望著那胖婦人,道:“在下是否可和這位姑娘談談?”
胖婦人道:“她已為你所有,隻是未行婚禮而已。”
藍衫人哈哈一笑,道:“但在下已經有一位妻子,那該如何是好?”
胖婦人道:“你有了妻,她就為妾,已有了妾,她就為婢。”
藍衫人點點頭道:“很公平,也使人為難。”目光轉注到紫秋臉上,接道:“你要問我姓名?”
紫秋道:“賤妾問得不對麼?”
藍衫人笑道:“對,不過咱們下去講也是一樣。”伸手拉住紫秋,聯袂飛下台去。
那胖婦人似想攔住,但她卻又強自忍下未動,格格一笑,道:“這一對親熱得連姓名也不及說了。”
舉手一招,一位身著翠綠勁裝少女,緩緩走了上來。
胖婦人道:“你自己介紹吧!老身不嚷嚷了。”轉身行入台後。
李寒秋凝目望去,隻見那位綠衣姑娘,長得柳眉鳳目,十分端莊,和適才那紫秋相較,別有一番端莊之美。
隻見她緩步行到台前,欠身一禮,道:“賤妾紫蘭,哪一位不棄秋扇,請上台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