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聞鍾聲連綿,片刻間,已過八響。
就在第九聲金鍾響起之時,突聽台下響起了一聲大喝,道:“慢著!”緊隨人影一閃,登上了彩台。
李寒秋凝目望去,隻見那登台之人,身高八尺,虯髯繞頰,體態魁梧,聲若洪鍾,好一個英雄豪俠氣概。
金嬤抬頭望了那虯髯大漢一眼,隻見他繞頰之髯,根根如針,一襲紫袍,神威凜凜,不禁一怔,道:“閣下什麼人?”
虯髯大漢哈哈一笑,道:“在下對你報過姓名之後,等一會是否還要對那三英姑娘報名?”
金嬤點點頭,道:“閣下說的是……”她本是能言會道之人,但此刻,卻似被那虯髯大漢的氣度震懾,停了一停,才道:“閣下是找那三英姑娘挑戰麼?”
虯髯大漢道:“不錯。”
李寒秋細看那虯髯大漢,前兩晚上,似乎未見過他,以他像貌為威武,如是在場,定然會被人瞧到。
隻見金嬤緩緩轉過身子,行入後台。
片刻之後,三英緩步而出。
隻見她美目流盼,仔細打量了那虯髯大漢一眼,緩緩說道:“賤妾三英,請教閣下大名?”
她聲音輕和,神情溫柔,不知是為那大漢的威武震懾,還是被虯髯大漢的英武的相貌所動。
隻見那虯髯大漢微微一笑,道:“在下鍾棄子。”
三英口中自言自語道:“鍾棄子,鍾棄子,這是道號呢?還是姓名?”
虯髯大漢笑道:“人人都這般稱呼在下,自然是不會錯了。”
三英道:“你姓鍾?”
鍾棄子道:“不錯。”
三英略一沉吟,道:“你想和我比什麼?”
鍾棄子道:“這個麼,還請姑娘決定,不論比什麼,在下都將奉陪。”
三英姑娘緩緩說道:“比兵刃太凶險,咱們比比拳掌吧!”
鍾棄子道:“好!姑娘可以出手了。”
三英右手一招,劈了過去。
鍾棄子左手揚起,硬封那三招掌勢,人卻站在原地未動。
三英似是已被鍾棄子威勢所懾,不敢硬和他比拚掌勢,右手一挫,收回了掌勢,左手緊隨遞出了食中二指,半屈半伸,點向鍾棄子右肩。
鍾棄子左手一抬,又封住了三英的拳路,迫得她又挫腕收回掌勢。
三英揚了揚眉兒道:“好掌法,我要搶攻了。”
目中說運,雙手掌勢已變,一雙玉掌,有如穿花蝴蝶一般,一招快過一招,全力搶攻。
鍾棄子仍是站在原地未動,口中淡淡地說道:“姑娘隻管施展。”
其實,他答話之時,雙手已然隨著那三英快速的掌法,展開了變化,左封右拒。
他一直采取守勢,足未離寸地,整個的身子,都紋風不動,隻憑雙掌,封擋那三英的攻勢。
三英一連攻了五十餘招,那鍾棄子竟未反擊一掌。
台下觀看之人,都瞧出那鍾棄子身負絕技,全憑守勢,拒人搶攻,乃高手過招大忌的事。
要知一個人隻守不攻,對方自然可以從容施展辣子,無所顧忌,那無疑使對方的武功,陡然間增強許多。
那三英又攻了二十餘招,陡然停下來,道:“鍾大俠為何不肯反擊?”
鍾棄子道:“我堂堂男子漢和你一個小姑娘家動手,已是大大不該,如何還能夠出手反擊?”
三英心中大感奇怪道:“那你為何登台?”
鍾棄子道:“因為我想使這秦準花會,完滿而終。”
三英道:“你如果不肯還手,隻伯咱們很難分出勝敗了。”
言下之意,那無異己承認自己不是敵手,隻是礙於台規,無法自行認敗而已。
但見鍾棄子微微一笑,道:“要在下還手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三英道:“什麼條件?”
鍾棄子道:“隻怕姑娘作不了主。”
三英道:“那一定是很困難的條件了?”
鍾棄子道:“不錯,和你們這台規不合。”
三英道:“不知可否先說出來,讓錢妾先聽一個明白。”
鍾棄子道:“在下覺著還是由在下和金嬤談的好。”
三英心中大感奇怪道:“為什麼?”
鍾棄子道:“怕姑娘聽了誤會。”
三英道:“不要緊,比武選婿,原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就算你汙辱到賤妾,賤妾自信也能夠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