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漸行漸遠,簡玉兒扶著他上車離開。
再過一段時間,陳薇薇肚子裏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他應該很期待那個孩子的出生吧,畢竟是他的親骨肉,怎麼說都有幾分難以割舍的溫情在裏麵。
簡玉兒還真是憂愁,萬一顧銘真的堅持不到那個時候該怎麼辦?
他應該會很傷心難過的吧?
好不容易到了家,顧銘沒有堅持住,又開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這一咳,可得顧銘的嗓子眼兒都在疼。
喉嚨裏一股腥甜竄了上來,顧銘捂著自己的嘴,哇的就是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簡玉兒嚇壞了,連忙將人扶在沙發上。
為了不讓別人發現自己得了病,顧銘的別墅裏甚至都沒有一個傭人。
平日裏也就他和簡玉兒住在一起。
“顧銘,你感覺怎麼樣了?還好嗎?”
她慌亂的擦掉他嘴邊溢出來的鮮血。
顧銘臉色蒼白如雪,掌心冰涼,一把抓住簡玉兒的手喘著粗氣說:“簡玉兒,別去找她,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你也不用可憐我。”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眸子裏的光此刻是那麼的堅定。
簡玉兒心一晃,甩掉他的手憤怒的說:“我心裏在想些什麼和你沒有關係,我沒有在可憐你,我隻是覺得,你這麼做根本就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自己知道。”
他費力的想要撐起自己的身體,可是卻根本一點力氣都提不上來。
一下子癱瘓在沙發上,他就像是個廢人一樣,狼狽的看著她。
想著他顧銘,風風光光的顧家大少爺,如今卻連一個女人都不如。
他是愛著陳薇薇,愛到了骨子裏。
所以寧願自己承受著這種痛苦也不願意讓陳薇薇去承受。
可是這種愛,又何嚐不是自私的?
他已自以為自己大義凜然,卻不曾想瞞著她,對她來說無異於就像是一種懲罰一樣。
簡玉兒被他氣得笑了。
她當初同意和他訂婚,一來是顧銘央求著她,要在陳薇薇的麵前裝著一副恩愛的樣子,讓她徹底的死心。
而來,簡玉兒不想嫁給家族裏麵給她安排的男人,所以她寧願選擇了顧銘。
一來二去,兩人都隻不過是在互惠互利罷了。
可是相處的久了,簡玉兒發現,這個男人的身上,總有有著能夠吸引人目光的一部分。
她低頭沉默的看著他良久,此開口說:“你自以為這樣就能保護陳薇薇了嗎?”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死了,陳薇薇知道了真相,她會比現在還要痛苦千倍萬倍,顧銘,你當真覺得你這樣做真的是為了她好嗎?”
簡玉兒站在他麵前,居高臨下的盯著他,身上自有一股氣勢。
顧銘微微一愣,有些驚愕的看著她。
在他眼裏,簡玉兒從來都是俏皮而又溫順的,從來都沒有像這樣大聲的質問他過,眼裏的憤怒是那麼的明顯,不像是偽裝出來的。
聽到她的話,顧銘的心裏也是沉了沉。
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以為,隻要自己瞞著陳薇薇,如果真的治不好的話,她也以為自己隻不過去了遠方和簡玉兒一起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