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縣城西,三裏處。
河內騎兵的大營便豎立在這裏,此刻,在大營的中軍大帳之內,河內郡太守張楊與大將睦固正對麵而坐。
“睦將軍,此次奉先孤身下千裏,之身趕赴河內,其用意在許都,可謂是其雄心,楊自問不如,我隻恨不能和你們共同揮戈南下,揮斥方遒!”
張楊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盞,臉上閃過一絲蕭然之色,有些不無遺憾地說道。
睦固臉色一如既往地平靜,他微微頷首,然後正色道。“大人,河內扼守四方,實乃兵家必爭之地,能夠駐守此處,其戰略意義可是遠勝上陣廝殺,此任之大非大人莫屬!”
張楊點點頭,低聲答道:“是啊……我輩並州起兵之時,何等的意氣風發,時至今日隻餘此河內一郡,能重整我並州軍威,就看將軍和奉先了,楊自留此地,必為君等後援!”
睦固聞言,也感同身受,一時之間,他也無言以對。
恰在這時,帳外傳來兵丁的報告聲。
“報!睦將軍,各部已集合完畢,請將軍檢閱。”
張楊和睦固精神為之一陣,剛才的些許憂傷氣氛一掃而光,二人臉上的蕭瑟之情被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堅毅和剛強!
“知道了,退下!”睦固神色一凜,冷聲道。
“諾!”
聽著傳令兵腳步遠去,睦固站起身,向張楊抱拳拱手,說道:“大人,我們過去吧?”
張楊也站起身,微微點點頭,然後邁步出了大帳,睦固緊隨其後。
此刻,在大營校場上,一千名騎兵整裝待發,清一色的河內駿馬、清一色的青色重甲、清一色的並州兒郎。
張楊站在點將台上,麵色平靜地掃視著麵前的這些並州兒郎:“今天,你們有項任務,要跟隨睦固將軍去完成,這項任務異常艱難,你們將沒有後勤補給,沒有援軍,甚至沒有名字,你們能完成嗎?”
“能!”
一千零一名並州鐵騎異口同聲地答道,這最後一個正是站在張楊身側的睦固。
“好!出發!”張楊舉手一揮。
公元198年十月,並州郡一千健兒離開懷縣,不知所蹤。
——《河內郡誌》
就在睦固誓師出發的時候,呂奉先也召集周倉和裴元紹二人,對奔襲許都,征求著他們的意見。
當二人坐下後,呂奉先也沒隱瞞,便將自己此行的目的向他們一一告知。
最後,他說道:“能與你們二位相識,對呂某而言,實乃是意外之喜,今日河內睦固便會率領並州騎兵趕來與我會合,不知你們對於襲擊許都有何看法,但說無妨。”
說完,便端起麵前的一盞清茶,看也不看麵前的周裴二人。
聽呂奉先說完,周倉和裴元紹二人既感到些許的意外,又感到興奮,但更多的是感動。
呂奉先的突然出現,確實令二人感到費解,而且經過懷縣之行後,周倉隱約覺得他的真實身份不會是馬販子這麼簡單,而他此行也不會是去河內販馬這麼簡單。
但是,他們也絕沒想到呂奉先有這等大膽的計劃,所以,今天聽他將自己要奔襲的許都的計劃和盤托出後,多少有些意外。
說二人對此事充滿興奮之情,則是因為呂奉先所提的設想是他們想都不敢想,卻無時無刻都奢望一舉蕩平的心腹之患,許都那可是可是曹操的大本營,而周倉最恨之人莫過於這位曹丞相。
試問,能夠親自動手,而且是在最為痛恨之人的心口上刺上一刀,這是何等暢快之事,單單是想想,就讓周倉興奮不已!
而感動則是源於呂奉先的信任和坦率。
周倉最痛恨曹操的原因之一就是出爾反爾,而呂奉先能在事先就將來龍去脈講清楚,這中間的信任之情是他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