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內侍搬來案椅,書案上筆墨紙硯皆已經準備好。
“陛下想要臣女寫哪個字?”慕以嫿問道。
祁墨想了想,說道:“‘嫿’字吧。”
席上在空著的椅子後站著的慕真臉色一變,猛地看向慕以嫿。
宮離聞言眸色一深,嘴角的笑容也忽然凝固。
殿內的許多朝臣也很快明白了什麼,皆微微低下頭。
“敢問陛下是哪個‘嫿’字?”慕以嫿垂眸問道,聲音從容平緩。
祁墨頓了頓,說道:“書畫的‘畫’。”
慕真又是一怔。
皇帝這是什麼意思?
慕以嫿應了聲是,當著殿上所以人的麵從容坐在書案前,提筆蘸墨,在紙上寫起來。
華辰殿滿座寂靜,無論是朝臣女眷,還是侍衛婢女,皆一眼不眨地看著那殿中正在寫字的女子。
似乎隻是一次呼吸的時間,慕以嫿便放下了筆。
她看了紙上的字一眼,便起身屈膝施禮。
“臣女寫好了。”她垂下視線說道。
祁墨起身邁步走來。
宮離微微一頓,還是沒有站起來,他撐著下頜看向書案前的女子。
待祁墨走到書案,慕以嫿退後一步讓開位置。
他低頭看向紙上的字,臉色微微一變,雖然一瞬間便恢複了原本平淡漠然的神情。
果然很像。
果然不一樣。
他的嘴角扯起一抹苦澀的笑意,轉身走回座位上。
“你的字果然與阿嫿極像。”祁墨說道,“不過……”
黎夫人屏住呼吸。
“不過比她寫得更好。”祁墨說道,嘴角露出一抹罕見的笑容。
滿座嘩然。
竟然比慕皇後寫得字還要好!
而且這還是陛下親口說的!
所有人看向殿中女子的目光中皆帶上驚歎之色,有些女眷在心中暗自羨慕。
有這種榮耀,這個女子雖然不能入仕,雖然聽說她的身子不好,但她未來的夫君一定不會是一般人家。
黎玉漪呼出一口氣,露出笑容。
慕以嫿坐回席上,從容端坐,儀態大方,對著四周朝這裏看來的人微微一笑。
“葉姐姐,你這個長女看起來不遜色於惠妃娘娘呢。”身旁的周夫人笑著說道。
一旁的幾個夫人也紛紛點頭讚同。
雖然這黎玉漣的樣貌遠不及惠妃娘娘,但她身材修長,容貌也是秀美可人。最關鍵的是她性子沉穩端莊,即使剛剛麵對陛下和西陵國太子也是從容淡定,神色無波,明顯不同於一般女子。
對麵的謝夫人看著身旁兒子怔怔的眼神,忍不住歎了口氣。
自家兒子平日裏也是個聰明機靈的人,怎麼遇上了這黎家長女,就變得像個呆子似的呢?
她看向那些暗自思忖的夫人,心裏暗暗下定了決心。
既然兒子喜歡,那她這個做母親的幫他滿足心願便是。
黎玉紛垂下視線。
以前在二姐身邊,別人總是先注意到二姐,她總是被別人無視。但是現在二姐進宮了,她終於可以被所有人看到了,為何現在又多了一個明明各個方麵都不如她的黎玉漣?
宴會結束,眾人陸續邁步離開。
“陛下。”黎玉漪遲疑著說道,“可否讓臣妾再與母親和姊妹們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