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清愣了愣,隨即笑道:“是啊,自姐姐入宮以來,咱們便無甚機會了促膝談心了。”
淑妃扭過頭看著她:“即便是本宮入宮前,你也沒資格與本宮這樣坐著說話。笙清,這裏也沒別人,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這次你倒是與本宮好生說說,你到底是怎麼去的冷宮?”
曲窈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難道不是笙清向皇上求情才……
“嬪妾替曲家求情……”笙清看著淑妃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
淑妃卻笑了:“求情的是本宮,落井下石的那個才是你吧?如若不是你,曲窕又怎會入宮為奴,又怎會落入鄧貴妃的手中,前幾日又怎會被她毒打致死?”笑到最後,淑妃竟笑出了眼淚,她站起來,抽~出帕子點了點眼角,靠著柱子看向遠處。
笙清攥緊拳頭,問道:“淑妃娘娘今日喚嬪妾前來,就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淑妃搖搖頭,美~目流轉:“自然不是……本宮今日叫你過來,原是想看看麻雀如何披上華麗的外衣裝鳳凰。”
曲窈突然想起今日笙清刻意在額間貼的金箔樣花鈿,原來笙清的品性,淑妃早就一清二楚。
可淑妃是誰?她肯定不僅是定武侯的女兒,可還是原來她們的朋友不成?看樣子,淑妃似乎對曲窕的死很難過。
麵對淑妃的挑釁,她難得沒有炸毛,隻是笑得咬牙切齒罷了,笑得後背緊繃。
在曲窈看來,她就像個繃緊弓弦的小貓,隨時隨地都要炸毛,卻始終成不了什麼氣候,被人捏住脖頸,就隻能乖乖就範。
淑妃突然抬頭看著遠方,那樣美麗的眼睛讓曲窈不禁有些發愣……這樣熟悉的模樣,當真是讓人回憶連篇。
“喂喂,我叫雲岫,是陶元亮那句‘雲無心以出岫’裏的雲岫,你叫什麼啊!”十二歲的小姑娘已經是玉雪可愛的模樣,稚~嫩的臉頰還有些嬰兒肥,但依稀可看得出是個美人胚子。
對比這個小姑娘的活潑可愛,她身旁繃著臉端坐的更小的小女孩則顯得有些故作老成。明明才九,十歲的模樣,卻看不出半分小孩應有的天真姿態,隻是一本正經地糾正她:“五柳先生是長輩,萬萬不可直呼其字,莫要辱沒了先賢名聲。”
喚作“雲岫”的小姑娘不以為意地笑道:“旁人視元亮為先生才子,以示尊敬才稱呼為五柳先生。我與元亮為友,便是平輩,又為何不能稱其表字呢?”
“哎呀雲岫姐姐,你可千萬別聽我阿姐的,她一向如此,古板高冷的如同個教書先生。姐姐想知道什麼,不如告訴曲窕,曲窕什麼都知道!”兩個小姑娘正爭辯著,突然冒出一個穿著紅衣裳的小男孩。
雲岫一愣,看向他的時候不禁有種錯覺——這分明就是女版的那個小妹妹!叫什麼……曲窕?雲岫早聽說曲尚書得了對活寶,是個龍鳳胎卻生的一模一樣,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曲窕自小~便親昵一些,看雲岫發愣的樣子隻覺得姐姐真好看,親切地拉著雲岫的小手光說嘴甜的話。
雲岫噗嗤一笑:“窈窕窈窕,你叫曲窕,她莫不是叫曲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