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其他賓客也全部散去,趙昌允借機偷偷捏住曲窈的手腕,將她拉到一處假山後麵,塞給她一包藥粉。
“你這是做什麼?”曲窈把紙包塞回趙昌允的手裏。
趙昌允反握住她的手,急切道:“乖,你這次聽話。今晚若是不想,便把這個加到他的茶水裏。”
“不行,太多了,會飽和析出晶體。”曲窈搖搖頭,這一大紙包,都快趕上半包抽紙了。
趙昌允啞然失笑:“哪能讓你全放進去啊?放一點就夠了。”
“我不需要這個,被發現了就是死路一條。”曲窈還是搖搖頭,她實在是不想做這種偷雞摸狗下藥的事,“更何況今晚侍寢的應當是德妃,我不會有什麼事,你也不用瞎操心,好嘛?”
最後一句話說得難得溫軟,讓趙昌允不由得心神一蕩,抬手摟住曲窈的細腰:“你終於知道我是真的擔心你……”
“您可千萬別自作多情。”曲窈一把推開他,“奴才隻是想不被您害死罷了。”
“你……”趙昌允一時間氣差點提不上來,又想起她剛才的話,趕緊問道:“你剛剛說讓德妃侍寢,怎麼,你現在投靠德妃了?”
“投靠?”曲窈挑眉,“別說的那麼難聽,我誰都不投靠,麻煩禎王殿下也別指望奴才能投靠您!”
“行,不投靠,那你是什麼意思。”趙昌允耐著性子,“你是想幫她拿上太子之位?”
曲窈抿著嘴沒說話,其實她也沒想那麼多,隻是她知道,如果她不幫德妃的忙,德妃就要殺她滅口,她得活著,就必須要左右逢源。
“好了我知道了。”趙昌允抬手撫著曲窈肩膀,語重心長道:“窈窈,聽我一句勸,他們兩個,誰都不可能當太子的,你現在不要站隊不要站隊不要站隊,好嗎?”
“你想多了,我沒打算站隊。”曲窈拂開他的手,“夠了,趙昌允,你以為你是誰啊?我的事需要你樣樣都操心?你想開點,我隻是一個卑賤的奴才,奴才,好嗎?你別再摻和我的事了,咱們兩個井水不犯河水活得日子還能長點,你離我遠點,好嗎?”
她最煩別人對她指手畫腳,告訴她這個怎麼做那個怎麼做,她原本以為兩年多的相處阿允已經能了解她了,可是,並沒有。
“還有,在這個地方,我不會投靠誰我也不會站誰的隊。”曲窈深吸一口氣,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趙昌允,他眼底的難過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可是,沒辦法,“阿允,我沒辦法相信任何人,即便是你,我也不想相信……”
“為什麼我也……”趙昌允想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她側側身偏過去了。
曲窈莞爾一笑:“你忘了嗎?那些藥,我可沒忘記。”抬手揚揚手裏的紙包,摔在他腳前。
趙昌允一下子麵如土色。
唔,他想起來了……他為了能讓她安心呆在自己的府裏,每日送去的食物和水,都摻雜了迷藥。
曲窈見他想起來,笑笑不再說什麼,那件事足以讓她失去對他所有的信任,她是個愛恨分明的人,這件事,她絕對不會容忍!
轉身繞過假山往外走,曲窈深吸一口氣,快步往宮外走去。
身後趙昌允慢慢地從假山後麵走出來,走了兩步,從一旁花叢裏撿起一支珠釵——方才,有誰偷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