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靈芝聽了這話，覺得很有道理。
之前她們罵江小年是野種，不過是懷著一顆陰險的心思妄加猜度而已。
可牛小玉的話卻讓她忙不迭地點頭。
“對啊，她說嫁人死了相公就是了？萬一江小年真是野種呢？這種人可不能留在村裏，敗壞整個村的名聲。”
“江小年也姓江，有這麼巧她爹也剛好姓江？”牛小玉又猜測道。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江靈芝一拍巴掌，半是驚訝半是驚喜。
兩人越討論越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恨不得立刻就把江芸娘道德敗壞的事情公布於眾，讓全村人譴責她，再浸豬籠。
不對，不能浸豬籠，要是她死了，江家和村長家那筆爛賬就得算到自己頭上了。
江靈芝深知自家老娘的性格，今日江老太的的確確是動了讓自己代嫁的心思了。
如果江芸娘並沒有成親，而是懷了個野種無處可去，不得不回到甘泉村，那麼她說不定可以利用這一點威脅江芸娘。
“哼！”江靈芝眼睛眯起，細小的縫隙中泄露出一抹算計的精光。
江如意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微微暗了下來。
江芸娘已經收拾好了床鋪，正在洗漱。
看著她睡下了，江如意這才去後院茅草堆抱了厚厚一堆幹草，拿去廚房鋪地。
“你這是做什麼？”蘇吉利吃驚問道。
“打地鋪啊，你不是說要鋪厚一點？”
“呃，你讓我睡草堆？”
蘇吉利挺直背脊，向江如意展示他身上華麗的錦袍，表示粗陋的茅草地鋪配不上他。
“講講道理。首先我家沒有多餘的褥子，其次就算你給我不少銀兩，過年期間哪裏有鋪子開門賣東西？”
“罷了，你隨便吧。”蘇吉利皺著眉頭，胡亂點了下頭，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江如意找來一個床單蓋在幹草上，又取來一床薄被。
“我家隻有這些了，晚上我不滅灶火，至少能暖和一些。你忍忍吧。”江如意不知道怎的，竟有些歉意。
蘇吉利也不糾結，笑道：“那好吧。隻是祈禱晚上不要下雪才好。”
江如意抬頭看了看屋頂的大窟窿，想了下說道：“還有兩天，不如你幫我新修個廚房吧。”
這話說得理所當然，讓蘇吉利毫無拒絕的機會。
“隻是修補漏洞便可，為何要重建？”
“我想把廚房挪個位置，做個火炕。”
江如意見屋裏寒冷，這寒冬臘月的，房間裏連個爐子都沒有，床鋪也都很單薄。
不知道過去江芸娘母女二人是怎麼熬過來的，反正她剛進屋一趟就覺得寒冷無比。
如果把廚房挪進堂屋，然後做一個煙道連接到裏屋炕上，這樣可以利用灶台的熱量，隻要在屋裏就溫暖如春。
“可以。”蘇吉利知道火炕為何物，便爽快答應。
“那太好了，謝謝你啊。”江如意喜笑顏開，“那你早點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再來叫你。”
等江如意一走，蘇吉利這才從椅子上起來，蹲下身來拍了拍地鋪，無奈搖頭。
他又走到神龕前，一道白光閃過，蘇吉利已經沒了蹤影，隻是畫像上的灶君眨了幾下眼，終於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