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我想搬出去。”江如意猶豫了一下，還是講出了自己的想法。
“為何？”
蘇禪的聲音波瀾不驚，江如意也拿不準他是挽留還是無所謂。
“我是做小生意的市井小民，這裏是高高在上的國師府。讓別人知道我每天從這裏出入，對國師府影響也不好吧？”
“說實話。”
“……”江如意心裏翻了個白眼。
委婉地讓互相都有個台階下不好嗎？
非得把話說明白了……
“我想聽實話。”蘇禪又說道。
“你真的想聽？”江如意很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試探著問道。
“是。”
“唉，你可以覺得我自私。之前以為你是普通道長的時候，我很快樂。可自從知道你是國師大人的親戚，身份顯赫，和你交好的人不是皇親國戚就是貴族高官，我覺得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自卑了。”
“你自卑？”蘇禪歪頭，眯著眼看江如意。
他所認識的小丫頭，時而滑頭時而市儈，不管她是哪副麵孔，但絕對不會因為身份高低而覺得有優越感或者自卑。
“這可是我聽到的最糟糕的謊言。”蘇禪放下杯子，語氣冰冷。
江如意第一次見他對自己用如此冷淡的聲音講話，心裏一顫。
“我受你照顧這麼久，但總不能一直依靠你吧？我覺得要是我有能力了，還是搬出去比較好，自己養活自己嘛。”
沒辦法，江如意隻能把這個理由搬出來，雖然不全麵，也並不算說謊。
“你住在這裏依舊可以自己養活自己。”
“可是萬一有一天，你……”江如意忽然打住，她想說萬一有一天蘇禪和別人成親了，她留在這裏算什麼？
“你擔心如果我不在了？”蘇禪失笑道，她怎麼會這麼認為。
“嗯……”江如意轉了轉眼珠，換個角度想，也可以這麼說。
“我不會不在的。”蘇禪在江如意額頭上彈了一下，“隻要我在國師府一天，便不許你離開。”
“……”怎麼這麼霸道？！
江如意想起昨日看到那個隨著蘇禪彈琴伴奏翩然起舞的姑娘。
她心裏忽然一陣煩躁，便脫口而出：“那你要是成親了呢？”
說完，江如意暗道糟糕。
怎麼把真心話禿嚕出來了。
“不是……”
還沒到江如意解釋，蘇禪忽然笑出聲來。
“你擔心我成親以後，新夫人會容不下你，趕你走？”
“嗯呐。”
反正話已經說到這一步了，江如意幹脆一攤手，梗著脖子認了。
蘇禪把手握成拳，抵在嘴邊吃吃笑個不停。
“有那麼好笑嗎？這又不是不可能的。”江如意白了他一眼。
“當然不可能。”蘇禪好容易止住笑，他看著江如意的眼睛，正色道：“你不用擔心這個，不管我將來成親與否，都會有你們母女兩人容身之地。”
江如意聽到他前半句的時候，心裏還有些期待他說當然不可能娶妻。
可誰知，後半句一出，這是告訴她，他將來還是有可能成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