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禪隔空找回了江如意的玉蟬,放在床頭。
又讓蘇吉祥和兩個丫鬟守在院外。
這樣的話,等江如意醒來了,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也好有個人在。
蘇禪馭風而行,一路到了百裏湖邊的畫舫。
這個時辰,還沒有客人造訪。
彭鏗正坐在二樓船艙內撫琴一曲,琴聲悠揚。
若是平時,蘇禪肯定會拍手稱讚。
可今日,他實在是沒有心情。
蘇禪徑自飄落在窗口軟塌前,倒也沒有因為自己的心情而去打擾彭鏗的雅興。
一曲結束,彭鏗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蘇禪。
“你有事?”彭鏗察覺到了蘇禪的情緒波動。
“有事。”蘇禪歎了口氣,點頭直言。
他並不想浪費時間,便不等彭鏗再問什麼,就把最近發生的事情一股腦兒地全部告訴了他。
“……”
彭鏗沒想到他隨口一問而已,竟然牽扯出了這麼嚴重的問題。
“你讓我緩緩,這信息量有些大……”彭鏗揉揉太陽穴,頗為頭痛。
源生送來茶點,彭鏗讓他下去守著門口,今日不接待客人。
蘇禪和彭鏗麵對麵坐著,對視了許久。
末了,彭鏗深深地歎了口氣。
“這一日還是來了。”彭鏗幽幽說道,“不過你也早有預見,算不得是意外之事。”
蘇禪未說話,隻是微微點頭。
自從他打定主意與江如意在一起時,他就做好了兩手準備。
神仙與凡人不得相戀,那是觸犯天條的大罪。
除了他要接受懲罰之外,江如意也會十世不得為人,且兩人生生世世不能相見。
除非,江如意與他同樣,成為仙。
可是凡人修仙,談何容易?
蘇禪先是讓江如意拜彭鏗為師,好歹算踏入仙門半步。
就算兩人戀情被上界察覺,也會從輕發落。
如果江如意未能位列仙班,蘇禪也會極力保她周全。
蘇禪自己的安危,他並未放在心上。
隻要江如意能安穩過完此生,他便無憾。
“唉,早知今日,恐怕你當初也不會改變主意。”彭鏗又道。
彭鏗知道蘇禪用情至深,用心良苦。
所以他並沒有打算去評判蘇禪所做之事是否值得。
“那你打算怎麼辦?”彭鏗見蘇禪一直不說話,便追問道,“你要回天庭領罪?”
“情劫,我從未後悔。隻是前幾日開了殺戒,理當受罰。”蘇禪點頭道。
且不說那些黑衣人是好人壞人,可他殺了人就是不對。
就算他有一萬個理由,就算那些黑衣人其罪當誅。
但是律法當前,他私自破了殺戒就是知法犯法。
法不容情,豈可逃避罪責?
“所以,你來找我,是想要我幫你照顧好如意?”彭鏗問道。
“是。我會找個理由離開京城,我不在的期間,希望你能代為照顧。”
蘇禪走到彭鏗身旁,付下身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真的?”彭鏗驚訝地叫出聲來。
臉色看起來說不出來是高興還是擔憂。
“我曾答應她,要等她三年。”蘇禪搖頭歎道,“恐怕要食言了。”
“唉,這哪裏是食言?明明是提前了。”彭鏗白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