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她突然抬起眸子，定定的看著楚小九“三個白篩子，上麵一個點也沒有鑲，你的篩子是假的。”
“你確定嗎？姐姐，你選一個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是對的，你現在一個不選，可就一點可能都沒有了。”楚小九笑意漸深。
阿旭手抓住楚小九的胳膊搖了兩下，“九公子，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別再賭了。”
楚小九正盡興，怎麼可能會管他，他甩開了阿旭的手，“別吵別吵，本公子和這位姐姐玩的正開心呢。”
“你的篩子就是假的！”慕楚這次更堅定了。
楚小九笑了兩聲，掀開盅，裏麵赫然放著兩枚全身白色的篩子，果然是一個點也沒有。
“姐姐猜對了。”
慕楚唇角緩緩勾起了一抹笑意，她雖然麵部被半透明的紗質遮擋，但是那種喜悅感還是自她周身慢慢擴散。
楚小九不自覺眸色漸漸溫柔下來。
“銀票。”慕楚開心過後，很不客氣的伸出了手。
“姐姐你也太現實了吧，賭完立刻就走啊？”
“要不然呢？”慕楚。
“咱們也算是萍水相逢了，這一千兩銀票本公子會給你的，畢竟本公子家大業大，不愁這麼點錢。”楚小九攥著一把銀票，驕傲的朝著慕楚抬了抬下巴，“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戴著麵紗。”
“太醜，恐汙人眼睛。”慕楚平淡說道。
“真的假的啊……”楚小九被逗樂了，“本公子透過這層紗能感覺的到姐姐應該不醜，哎？我看看……哎呀！”
楚小九的手還沒有觸碰到薄紗，慕楚一記手劈了過來，楚小九疼的叫了一聲，一隻手攥著那隻被她打紅的手。
慕楚趁機從他手裏奪過銀票，阿旭立刻閃到楚小九前麵，一隻手伸了過來要搶銀票。
慕楚握著劍鞘和他過了幾招，阿旭打不過她，往後退了兩步。慕楚後翻了一個跟鬥，穩穩的一隻腳踩在圍欄上。
她麵貌雖被紗遮擋著，但是白衣闕闕，有些清冷，還有些孤傲，楚小九看不清楚她，但是卻能感覺到在麵紗下麵的女人是怎麼樣一張臉。
那是他從前從未感受過的。
楚小九不由自主有些呆，他甚至忘記了自己的手還有些隱隱的疼，十六歲的少年，生的俏皮漂亮，精致的人神共憤的臉上頭一次露出這種表情。
慕楚沒有感覺到他臉上的變化，她自欄杆上突然往後一倒，落了下去。
白色的衣裙女子在帶給少年第一眼驚豔的時候就這樣兀自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裏。
他心底一沉，立刻慌張的跑到欄杆的地方，雙手抓著欄杆往下麵看。
白衣女子已經走到了賭場門口，感覺到有人在看她，慕楚下意識側過身子，抬起頭看了看樓上的某個方向。
少年看見她沒有事，放心了呼出了一口氣。
她手心裏攥著銀票，抬起那隻手得意的又朝著少年抬了抬下巴，接著再也沒有任何猶豫，踏步離開了他的視線。
過了十幾秒，又或者是幾十秒，他對身後的阿旭說道，
“我在燕國，從來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女人。可惜，連她是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