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鏡這顆平原地裏的小草,還是少有那些心思的好。
席柚再抬眼,這次的注意力放在了小眼鏡麵前的飯碗上,一碗白米飯,小眼鏡隻吃了三分之一不到,碗裏還剩下一大半的米飯沒有動過。
席柚眉心一擰,就敲了敲桌子叫小眼鏡:“起來,吃飯了。”
很喪的小眼鏡連眼皮子都不願意抬一下:“我氣飽了,不想吃,吃不下。”
語氣隨意到不行。
席柚一聽,眉心更是擰得厲害:“你這是浪費!“
“浪費就浪費唄,反正給了錢!”
小眼鏡語調平平常常的,一點都沒覺得自己說的話又什麼地方不對。
這下,席柚不說話了,直接坐了起來,探過身提著小眼鏡的衣領就把他從座位上提了起來,然後手換了個地方摁著他的腦袋把他重新摁回了凳子上,語氣有些冷淡,透著不容置喙:“吃完。”
本來要不到k神簽名的小眼鏡已經很委屈了,現在還要被席柚強迫著吃不想吃的飯,一瞬間,他更委屈了,動都不想動一下,繞是被席柚給提了起來,也不想伸手拿筷子。
席柚倒是沒什麼表情變化,依舊吃著自己的飯,隻不過說話的語氣更淡了一點:“你麵前的這碗飯,是那些農民辛苦一整年的勞動成果,是那些至今該處在戰亂國家裏,人們最渴望活下去的希望,是那些偏遠山區孩子辛苦幾十裏山路才能吃到的美味佳肴,你要是不想吃,我也沒意見。”
糧食到底是個多麼珍貴的東西,沒有人比他們更明白了。
曾經執行任務的時候,看到了多少因為種種原因吃不起飯的人,又看到了多少因為饑餓而最終死去的人。
此刻小眼鏡的態度,無疑是踩到了席柚的底線。
但她仍舊沒有多大的表情變化,隻是和席柚越來越熟的小眼鏡卻知道,席柚這是真的生氣了。
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畢竟說不吃飯這種事他以前也經常幹,也沒有人會說他。
在小眼鏡的認知裏,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沒想到,就是因為這件小事,他把席柚給惹生氣了。
小眼鏡不是沒見過席柚生氣,可席柚生他的氣,這還是頭一次,他不由開始手足無措起來。
想說點什麼,看了看席柚的樣子又不敢開口,悻悻閉了嘴,最後沒了辦法,隻能把自己麵前的飯碗捧了起來,把裏麵的米飯使勁兒地往自己嘴裏塞。
這大概是小眼鏡有史以來吃飯吃的最快也是最幹淨的一次了,連顆米粒都沒剩,吃完之後,怯怯地把碗底對著席柚道:“那什麼,柚哥,我吃完了,你看,一顆飯都沒剩!”
這委委屈屈誠惶誠恐的小模樣,再一次讓席柚想起了以前養的那隻拉布拉多,每次犯了錯都是這個表情,她最終還是消了氣,清清淡淡嗯了一聲。
能回答就說明她不是特別生氣了,小眼鏡心裏舒了一口氣,真是嚇死個人,以後再也不敢浪費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