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偏心，到底也沒有要了她的命。
這些年，該給她的，都給了。
也讓她長大成人。
沒有生恩，但是是有養恩的。
說白了，沈老頭對她有恩情，所以，她不希望沈老頭出了事兒。
“走，你知道你爹尋常時最喜歡在哪兒嗎？”林歸晚知道她緊張，於是柔聲問道。
“知道，一般就是在書房。”沈清歡頓了頓，又道：“父親是個很珍惜機會的，所以，一旦有時間，他會在書房裏看書。”
“以至於多年來，隻要是有事兒，他都會在書房裏呆著。”沈清歡解釋。
沈老頭出身微寒，能爬到如今的位置，已經是十分的珍惜。
所以，尋常時候，想要刻苦念書，其實也是尋常。
因為知道自己的出身，比不過其他人，所以，隻能是後天努力。
“那咱們就去書房，看看你爹到底是在不在。”林歸晚打定了主意。
“好。”沈清歡收起了自己六神無主的姿態，引路去了書房。
書房不大，也不怎麼氣派，但是和之前正堂那邊的奢華誇張相比，這邊顯得寧靜許多。
書房是有個小院子圍著，院子裏種了不少的鬆竹。
喜歡鬆竹的人，本該是個鐵骨錚錚，剛正不阿的，不過，沈老頭也許是個例外吧。
雖說到了冬日，但是鬆竹依然是旺盛得很，給書房增添了不少的生氣。
外頭竟然無人守著。
書房重地，豈能無人看守？
林歸晚好奇。
沈清歡咬了咬牙，麵色不是很好，可能因為門前無人看守，也想到了不好的地方去。
林歸晚從陸景行的手中抽出手來，握了握沈清歡的手，道：“別怕，我們都在呢。”
“嗯。”沈清歡收斂了一下情緒，麵無表情的，到了書房的正門。
敲了敲門，無人回應。
她二話不說，也沒多想，直接打開了門。
書房裏，是暖和的。
淡淡的炭火味兒，還有些許清香。
應該是點了香料。
按理說，這樣的書房，肯定是有人的。
果不其然，打開門一看，坐在書桌前，是沈老頭。
此時一臉的頹廢，甚至還有些許憤怒。
開門的聲音打擾到了他的沉思，他抬眸，看到自己的女兒，嘴唇動了動，什麼都沒說出來。
他的眼中，滿含熱淚。
蒼老而又渾濁的雙眼，藏著萬千的情緒。
似乎，今日比昨日，多了幾分的白發。
如今他已經蒼蒼老矣。
已經不複先前的春秋鼎盛。
“清歡。”沈老頭的嘴動了半晌，還是念出了這個名字。
“嗯。”沈清歡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樣父女相處的氛圍，讓她很不適應，所以隻是回應了一聲。
“我的兒。”沈老頭忙站起來，許是坐久了，忽然站起來，有些不適，於是，他險些摔倒。
沈清歡上前，想抓住他，但，走了兩步，又停住了。
對父親，還是終究有怨恨的。
隻是，想要看他的熱鬧，她也是做不到。
“父親。”沈清歡叫了一聲。
“爹隻有你一人了。”沈老頭放聲大哭，想要過來抱住沈清歡，卻被她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