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翼帝若有所思，良久：“這麼說，有一天你娘會知道我的心思？”
“皇上的心思，路人皆知，我娘不是傻子，她是看得見的，隻不過每次皇上做的事情都是破壞自身印象的事情，想一想，我娘本來也是一視同仁的。
在這些人中，皇上可以說是出類拔萃的人了，人群中她肯定一眼看見皇上，隻是皇上突然在她看皇上美好的時候，拔出劍殺了一個人，皇上覺得她會如何？”
南翼帝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朕有時候是殺伐果決了一點，她是不高興的。”
“皇上如果這時候看人摔跤扶了一把呢？”
“……朕不懂。”
“皇上惡人人人誅之，好人雖然不見得長命百歲，但好人大家也是看得見的，看見了做什麼呢？起碼會記住的。
想一想幾十年後，娘就在這裏陪著皇上，哪怕是喝喝茶不也是美好麼？”
南翼帝恍然一夢：“能麼？”
“我要是我娘，我是會的。”
“是麼？”
南翼帝想想那樣的畫麵，兩個白發的人坐在一起說說話喝喝茶確實也很好。
南宮夜一邊感覺心肝脾肺都在擔憂，這女人凶狠起來嚇人，無情起來嚇人，看不出來搬弄是非糊弄人也這麼拿手，可要提防著。
南翼帝問：“我現在能活多久？”
“皇上，一年半載。”
齊妃雲此話一出，南翼帝的臉色一白，蘇慕容立刻說：“你好好看看。”
齊妃雲看了一眼蘇慕容：“我的醫術還有必要懷疑麼？”
南翼帝看去：“你不要說話。”
蘇慕容低了低頭，隻好退後。
齊妃雲繼續說道：“不過看情況，好好保養，加上我調製的藥，幾十年還是可以的，隻是不能生氣了，再生氣就是死路一條。”
南翼帝愣了一下，半天說：“你娘也跟我說過，我隻有死路一條。”
“那她是對的，畢竟每個人的路都是一樣的，生是個開始，死是個結束，人都是死路一條的，隻不過在這條路上活成什麼樣，幹了什麼事而已。”
南翼帝覺得齊妃雲越說越有道理，這才說：“那你是不是得留下為朕治病？”
“這個不好說，看王爺了，王爺要是想留下就留下，不想留下我得跟著他離開。”
一聽南翼帝的臉色不悅：“怎麼你和你娘一樣，一輩子隻是為了他活著呢？”
“不一樣的，我娘是為了蘇無心，我是為了王爺。”
“這有什麼不同？”
“人不同，不是一個人。”
“牙尖嘴利！”
蘇慕容沒忍住說道，南宮夜的臉色一沉，抬眸看去，南翼帝感覺不對，看了眼南宮夜，又看了眼身邊的兒子，舒坦了一些。
此時齊妃雲後退下去：“今天可以了，皇上基本上是沒事了。”
“朕現在該做什麼？”南翼帝像是個孩子一樣，貪戀起來。
齊妃雲開了藥方交給蘇慕容：“每日三次，給他喝水就成，其他的我看他的身體沒什麼，就是他自己總是愛鑽牛角尖，想開了就好了。”
“你們要走？”
蘇慕容有些不舍得。
齊妃雲回頭看南宮夜，走不走他說了算。
南宮夜淡然道：“本王要住幾日，還有一些賬目要收，等收了就回去。”
“那這幾日你們住在乾坤宮，有什麼事吩咐下去，我父皇身體不好，還要麻煩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