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一個地處燕趙大地的古城,東依青城山和龜山而建,西望未濟河,因此城市雖不大,但地氣蔚然、風景秀麗,出過不少名人騷客;更加其位於京城附近,扼住中原北上的要道,城中商過路旅輻輳,騾馬相接,一片繁榮景象。
武林中排名第十六的青城派的總部就位於這風光壯麗的青城山上。
那裏原有一個荒廢已久的大道觀,後來被青城派的開山祖師——“流風劍客”韋天笑買下翻修重建,經過青城後來者曆代的殫精竭慮、苦苦經營,終於將青城一派發揚光大,成就了此刻在江湖中的地位。
到如今,青城已經是生意已經遍布青州,鏢局、布局、木材行、酒樓還有收徒授武這些生意無一不紅紅火火,獲利巨豐。
就是單從人數而言,不連經營生意的雇工、高手、閑雜人等,僅僅各地慕名而來在青城學藝的學徒就有二百人之多。
韋天笑如能看到此時青城盛景,當可含笑於九泉之下。他肯定會很滿意現在青城的掌門韋希衝沒有辱沒他的血脈。
今年的正月雪下得頗多,一場接著一場,青城山早已銀裝素裹,不過雖然景色更加的壯美,但上山的路上也是泥濘不堪,頗為難行,因為這段日子絡繹不絕來拜訪青城的客人實在太多了。
再過半年就是韋希衝的五十大壽,做為這周邊最大的江湖門派,附近各路武林和生意朋友怎能不趕著來先看望恭喜老壽星。
客人多,廚房就忙。
外麵風寒料峭,風雪不斷,但位於青城一角的夥房卻爐火通明,鍋鏟紛飛,忙的熱火朝天,在一眾大廚們和雜役們忙的人仰馬翻之中,一道道美味佳肴被裝進食盒流水般送往遠處正廳宴會所在。
“你這是怎麼配菜的?還沒睡夠嗎?”馬老實大罵雜役。
站在諾大的夥房正中大聲叫喊喝東令西指揮大家就是夥房管事馬老實,人如其名,他是個有些矮胖的中年廚子,長了一副開口笑的麵容,平日裏嘻嘻哈哈的,十分招人待見。
但今天這場掌門款待客人的大宴會,不僅客人都是貴客,而且人數眾多,吃的時間又長,繞是他平時好脾氣,現在也要把他折騰瘋了。
馬老實剛罵完雜役,一抬頭卻又叫苦不迭。
“範大少爺啊,這臘腸可是京城來的上等好貨,數量太少,您老就別偷吃了。”馬老實一邊叫,一邊慌不迭的朝切菜的橫台跑去。
那裏的一個麵上還有稚氣的少年正唰唰的切著臘腸,但是卻一手切一手撈著切片就毫不客氣的往嘴裏猛塞。
不過馬老實對他此刻沒了對雜役的底氣,反而是苦著臉跑到切菜的橫台那裏,在那少年麵前帶著哀求口氣。
“老馬,我們幾個幹了這麼長時間,連午飯都沒空吃,現在不吃什麼時候吃?”鍋台後麵正唰唰掂著鍋翻抄肉片的一個紅臉青年對著馬老實不滿的大叫起來,說完還一撇嘴對那“範大少爺”叫道:“小德遠,給我吃點。”
“好嘞!”一聲回應,那叫範德遠的少年菜刀一翻,刀麵上抄了一片臘腸,猛然轉身,菜刀對著後麵掂鍋的青年方向用力一揮,那片臘腸頓時直飛了出去,那青年立刻伸脖張嘴去接飛來的好東西。
“趙乾捷,我這招‘回風拂柳’的青城劍法瀟灑不瀟灑?”範德遠把火腿片揮出去之後,得意洋洋的用胳膊肘子捅了捅站在身側正切菜的另一個年輕人。
趙乾捷一臉老實厚道的樣子,隻微微一笑,還沒說話,後麵已經響起了一串痛罵:“好劍法啊!好個屁啊!我眼睛!快快快,老馬,過來幫忙!”
大家一起回頭去看,卻發現那片用“青城劍法”打出去的臘腸不偏不倚粘在了他眼皮上,頓時夥房笑成了一片。
“行了,給老馬個麵子,別鬧了。”趙乾捷確實是厚道人,他忍著笑阻止他們兩個。
“青城戊組的大少爺們,給個麵子,好好幹吧。晚上我請哥幾個喝酒吃肉。”看著越來越少的臘腸,馬老實一副魂不附體的樣子,一屁股擠開範德遠,用手把案板上的所剩不多臘腸全部抄走,隨後又唉聲歎氣,四方點頭作揖。
原來這夥房裏幹活的並不隻有雜役,還有青城的弟子。
要說天上不會掉下烙餅來,武林高手武功再高也是人,也不會憑空變成銀錢來,總得想辦法養家糊口安身立命;而江湖門派再強大在銀錢一點上,也和普通商號沒什麼區別,總要經營維持。
所以江湖門派盡管多的數不勝數,但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生意,不開財源如何維持生計?
開門授徒是其中常見的一個門道。這是因為雖然行走江湖是件危險的事情,但武林人士信奉“江湖裏遍地是黃金”,隻要你武功高強,聲望威遠,銀子就會多的如決堤的潮水一般衝進你的荷包,加上武林中的青年才俊,年紀輕輕就能鮮衣怒馬,威風凜凜的仗劍縱行在市裏街頭,一副風光無限的模樣,所以想學的武藝的年輕人多如過江之鯽。
對一個門派來說,隻要你有名氣,出山後容易在江湖上混出名堂,上門求藝的人說不定能擠破門檻。
青城就是這樣一個非常有名氣的門派。
其最有名的劍法是流風劍法,是武林公認的最漂亮的劍法之一,舞起來宛如清風撫過般的瀟灑自如。後來又經過各代研究,創出了青城劍法,一樣的飄逸瀟灑。
靠著這些武林中知名的劍術,青城從開山老祖師開始就以開門授徒作為自己的主業,以弟子數量來說,在武林中肯定排進前五。
人數眾多,加上學徒費可是驚人的貴,尋常農夫幹個三五年的全部積蓄才勉強能夠,青城在授武這生意上賺的杯盈缽滿。
當然青城弟子出去在武林中口碑還不錯,青城訓練時候也有一套很特別的法子,就是把所有弟子從拜師時候就以資質,分成甲乙丙丁戊五個組。
天幹代號的組就代表了實力,練得好的可以從後麵組往前麵升,練得不好就會降級。
甲組最好,裏麵的弟子是青城的瑰寶,代表了未來江湖的精英。
而戊組可想而知最差,裏麵的弟子要不太懶,要不是沒什麼武學天賦,怎麼練都練不好的可憐蟲,加上手裏沒多少銀錢,不能上下打點,隻能苦哈哈的蹲在戊組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