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而無效也就罷了,更讓神通道人們瞬間麵如土色的是,當他們試圖控馭自己的法器進行新一輪攻擊時卻駭然發現無法他們多麼努力,也無法使正在下墜的法器做絲毫軌跡的改變。
這麼多洪流般的法器居然在一次無效的攻擊後盡數被廢,無一幸免。
這波攻擊雖然無效,但聲勢實在太大,效果也太絢爛。以至於陳方卓剛剛猛然提起的心又緊緊揪在了一起。當他看到光之巨刃毫發無傷,神通道人法器紛紛墜地的奇景時,吊著的心猛然一忽悠,隨即一腔子的血瞬間逆衝而上,沙啞的喉嚨猛然迸發出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的高呼。
他這聲不由自主的高呼就像衝垮了堤壩的洪流先導,緊隨其後天機盟眾們的歡呼聲隨之迸發,聲勢之大猶如定坤山頂突然炸響了一道夏日驚雷。
天機盟眾們與其說是在歡呼,不如說是在跟陳方卓一樣無意識的歇斯底裏的嘶吼,甚至有多達數十人的散修吼著吼著眼淚就流了出來,自己卻不自知。
神通道人們神色大變時,光之巨刃的殺戮愈發變的高效,速度越來越快的它儼然是上演了一幕輝光之舞,從一個一排到一片,以令人恐怖的速度抹去山巔與藍天白雲間的杏黃色。
在這樣令人骨子裏發寒的抹殺下,終於有神通道人扛不住恐懼開始逃跑,但他們的速度實在太慢,就像屠刀下的螞蟻,再爬又能怎麼樣呢?逃跑的終是一個都沒跑掉,有使用遁法的甚至就在虛空中被抹殺。
這一幕與之前道門對天機盟的手段何其相似,簡直就是以牙還牙。光之巨刃就以如此冰冷的殺戮向所有參與的神通道人們做著寸草不生的最佳宣示。
攻而無效,逃而不能。神通道人們開始本能的集結抱團,但他們越是如此,光之巨刃的殺戮就越高效。在這過程中那些來自雲翳洲的神通道人們也相繼出手,甚至是聯合出手,但他們的攻擊結果也跟之前那次法器洪流沒什麼區別,攻擊之後法器失控的結果也沒什麼區別。甚至就連他們之中有人想要從戰場脫身,結局同樣沒有區別。
高空之上,法華蓮幾乎已經無法再維持禦空懸停了,因為他的心湖實在動蕩的太厲害了。光之巨刃之前的表現已經讓他目瞪口呆,而此刻這屠戮雲翳洲神通道人如螻蟻的事實則直接擊穿了他關於整個世界的基本認知,頭眩暈的厲害,心湖裏反複激蕩回響的都是一個聲音: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神通道人們正已數都數不過來的速度被抹殺,杏黃色從青山藍天白雲間迅速消失,來自雲翳洲的道人們臉上已經再無半點血色,身上那股藏都藏不住的傲然更是消失的點滴不剩。眼瞅著光之巨刃的收割距離他們已經越來越近,相互四望對視之後他們的臉上開始顯現出瘋狂神色。
隨即,他們就像暗夜之中被點亮的蠟燭,一個接一個開始發光,從內而外發出奪目的金黃色亮光。這一片光是如此的純粹,即便巨刃的輝光也無法將其盡數掩蓋。
高空上腦袋還在眩暈狀態的法華蓮等那光都亮成了一片才反應過來,但反應過來時臉上神情之精彩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以從未有過的速度取出大氅裹住全身的同時屁股著火般向上禦空急竄。
更高的高空上,正以極速趕往定坤山的落霞洲山長放慢速度,向後方還隔著老遠的灰袍人示警:“小心,雲翳洲派往定坤山的牛鼻子要集體爆丹了”
“集體……爆丹!”匆忙停住的灰袍人滿臉的不可思議,不過這並不妨礙他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最強防護。
丹爆是修行者放棄輪回,以灰飛煙滅為代價的終極攻擊手段,其威力之大即便是人間世中修行者也不容小覷,更別說這還都是來自雲翳洲的牛鼻子,還是集體爆丹。
前所未有啊!其可能爆發的威力……灰袍人甚至都想不出來那場景究竟該是什麼樣子。
定坤山頂,陳方卓剛剛放下的狂喜的心猛然變得冰涼,不過這回他卻沒喊,因為知道喊也沒用,就是通知大家現在就逃,誰又能逃的了?
狗日的賊道士,居然這麼狠!沒想到啊,今日之戰的結局居然是同歸於盡,不過有此結局,今天不虧,天機盟的殉葬夠本了!
隔著不知多遠處的雲翳洲上,一個麵色慘白的道人正焦躁的幾近於咆哮,“山長怎麼還沒來?信道怎麼還沒完全開啟?”
定坤山頂猛然一亮,亮度之烈猶如火山猝然爆發,撼天動地。但幾乎是壓著他的爆發,不知何時化為球形的光之巨刃已將火山緊緊密密包裹起來。於是,旁觀者就隻是看到它的壯觀,卻感受不到半點力量。
在火山噴發震動天地的力量轟擊下,包裹的輝光顏色稍稍黯淡,但肆虐的火山狂暴卻終究沒能衝破包裹,直至最終狂暴之力徹底耗盡。
這情形就如同在定坤山頂放了一團焰火,雖然這焰火盛大的足以劃破夜的黑暗照亮整個天地,雖然它足以讓觀者心旌搖動,目眩神迷,但焰火就是焰火,而且注定將很快淡去。
高空之上,逃得倉皇狼狽的法華蓮見葉易安居然硬吃了雲翳洲神通道人的集體爆丹,身體一個哆嗦中狂墜了近百丈才堪堪穩住。瞬時間,他感覺自己對於既往對於整個世界,對於修行界的認知全都崩塌了。
更高的高空上,灰袍人不停的咂著嘴,“不僅擋住了,還擋的這麼輕鬆。裂天之威,竟然到了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