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那九靈每日如約來到小妙境教張翼軫劍法。張翼軫也無劍可用,便以無影棍代替。九靈初見無影棍頗為驚訝,拿過仔細觀看一番,在得知原是靈空所贈,九靈哈哈大笑之後說道。
“我說這般眼熟,你這一說我才想起,這根本就是跟隨了靈空十多年的那根燒火棍麼!”
忽然間,九靈臉上露出狐疑之色,仔細查看了一番棍子,驚道:“咦,怪事?這棍子和以前似乎又有些不同,好象少了一些什麼?”
張翼軫正要據實相告,九靈卻又嗬嗬一笑:“看來倒是我多心,不過是一根燒火棍,有什麼稀奇之處?來來來,我們還是學劍!”九靈這般一說,無影棍的無影之秘,張翼軫也就沒有說出口。
略過這番笑談不提,九靈的劍法確實輕靈飄逸,張翼軫想到受戴嬋兒欺負,受天媼子性命相逼,自然盡心學來,一招一式都銘記在心。山中無歲月,轉眼間七七四十九日便已過去,一套“天雲”劍法張翼軫也全部學會,盡管舞動起來頗為笨拙吃力,但多少也像模像樣練得七八分火候。隻是以棍代劍看上去總有些不倫不類,氣勢倒是不小,舞動起來呼呼直響,卻沒有劍的飄逸和靈動。
若是不學劍法,張翼軫便修練道力,參看典籍,閑時整理院中雜草,或是逗弄一下籠中鳥兒。這兩隻鳥兒倒給這小妙境增加不少生氣,盡管它們並不鳴叫,平時大部分時間隻是閉目養神,絲毫不理會張翼軫做些什麼。
有一件事情讓張翼軫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這兩隻鳥兒從長安至小妙境,至今過了近兩月時間,始終未吃過任何食物,不管是糧食還是他特意捉來的小蟲,兩隻鳥兒瞧都不瞧一眼,神態高傲得如同帝王。好在雖然它們不進食,隻偶而飲些水,但始終活得有滋有味,讓張翼軫咂咂稱奇:據說道力高深之人練至地仙境界,便可朝飲朝霞暮食雲氣,不吃食物也可活命,難道這兩隻鳥兒也是得道的神鳥不成?
和九靈道長接觸下來,張翼軫愈加感覺到他的神秘莫測。
九靈道長每每教完劍法,便要和張翼軫對飲一番,而且他總是花樣百出地燒出各種名目繁多的飯菜來,其手段之高超,飯菜之精美,種類之眾多讓張翼軫歎為觀之的同時,又不得不佩服九靈道長的燒菜本領絕對超過臨海城中望江樓的大廚!當然,這也隻是因為以前張翼軫去過的最豪華的酒樓便是望江樓,吃過的最好吃的飯菜便是望江樓的珍珠魚。
似九靈道長這般高人,或許真的是修為通天,所以便一通百通,連帶燒菜這些俗事也做得如此精致。不過每次當張翼軫旁敲側擊問起九靈道長在三元宮的具體職務時,九靈道長雖不再生氣,卻總是支吾一番,然後略過不提。同時對於張翼軫所問為何他對燒菜也是這般精通,九靈道長也是以“天生精通”一語以概之。九靈道長越是含糊作答,便越讓張翼軫心生向往,心道等靈空回來,定要向他好好問問九靈道長之事。
這一日,秋日漸濃,中秋將近,張翼軫送走九靈道長,心中忽升思鄉之情。轉眼離家數月有餘,不知爹娘身體是否安康,家中收成可好。如今他雖是三元宮的二代弟子,卻隻是自己一人獨住小妙境,從不參加早晚課,也無人前來請去正殿聽法。若是他下山回家,怕是也無人攔他。隻是此番出來,一事無成,連親生父母究竟在何處也不得而知,又有何顏麵麵見爹娘?不過出來日久,總要給家裏報個平安才是。張翼軫便修書一封,隻簡略說他一切都好,讓爹娘不要掛念等等,托下山的道童交給驛站轉寄到家中。
想罷爹娘,又想起遠在渭水的傾潁不知現在何處,傾渭的後事應該早已辦妥。傾潁的封地在潁水,離此雖有千裏之遙,但以她的飛天之能,半個時辰就能到此。隻是如今一直未見她露麵,或許有其他事情無法脫身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