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海水猶如滾燙的開水一般沸騰起來。又過少許,方圓百丈範圍之內緩緩升起無數蝦兵蝦將,皆銀甲長槍,威風凜凜。更有魚蚌宮女手捧幢幡,龜鱉等文官圍繞左右。中間一人,相貌古樸,身著黃袍,一眼望去便如凡間七旬老人,卻正是那統領天下水族四海稱王的東海龍王傾東!
一見傾東現身,戴風也忙降到水麵,與傾東等身相立,當前一步說道:“好教龍王得知,我戴風不請自來,多有冒昧!”
傾東自是不敢怠慢,急忙向前拱手道:“不知金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金王不在那無天山無事宮享清福,來我這東海之地定有要事吧?”
戴風點頭,見傾東以禮相待,心中稍安,心道見他一臉靜定,莫非此事與龍宮並無幹係?若一雙兒女並非龍族擄走,被人間修道之士所擒,怕是凶多吉少。心中一沉,正要實言相告,在一旁被龍宮這般聲勢弄得心頭火起的戴蛸子猛地站出,大聲喝道。
“老龍,你休要裝腔作勢!我家少主和公主從渭水宮出來,在前向長安的路途之中突然失蹤,怕是你這老龍所做的好事吧?”
傾東看了戴蛸子一眼,先是一怔,然後驚訝萬分地說:“戴將軍何出此言?我剛剛接到傾潁的傳訊,說是我那可憐的小女兒傾渭已然身亡,她正將傾渭屍身運來東海,應是即刻就到。這些儀仗正在準備我兒的喪事,驚聞金王突然來訪,也不及更換便匆匆上來迎接,還請金王勿要見怪才是!”傾東說著向戴風一拱禮,流下了幾滴老淚,神色之間甚是悲傷。
戴風乍聞傾渭身亡也大為驚訝,莫非渭水宮中有異變,戴嬋兒和戴戠莫不是真的遭遇了不測?
“而我女兒傾潁所言,傾渭之所以身亡乃是受了戴戠的驚嚇所致!老龍我正打算等傾潁回來好問個明白,再上奏天帝,還傾渭一個公道。正好金王來此,來來來,便隨老龍一起到龍宮做客,等傾潁一到,正好大家一起當麵說個清楚!”
傾東說完,以手試淚,悲傷不止。周圍隨從也是一個個哀傷滿麵,更有兵將們對戴風和戴蛸子二人怒目而視。
戴風這才聽出傾東話裏話外原來已經認定戴戠便是那殺害傾渭的元凶,不成想來此找人,竟被老龍反咬一口,當麵質問一番!戴風一時揣測,若真是戴戠嚇死了傾渭,他們兄妹二人出得渭水宮之後被老龍以詭計拿下也順理成章,當下臉色一變,正要答話。
“咄,你這老龍倒會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你用陰謀詭計拿了我家少主和公主,卻反咬一口,說我家少主嚇死了你家女兒。我呸,就算是少主嚇死了你家女兒又能如何?便是我戴蛸子也吃了你幾十條龍子龍孫,你又奈我何?快快交出我家少主和公主,否則定叫你東海龍宮永無寧日!”
卻是在一旁的戴蛸子見傾東並不理會於他,心中怒火中燒,立時出言不遜,便要向前一步伸手去揪傾東的胡子。
傾東卻不躲不閃,隻是冷冷地看著戴蛸子。戴風心知多半戴戠嚇死傾渭一事屬實,如果任由戴蛸子胡鬧,坐實了先殺人後尋上門來蠻不講理的罪名,最後鬧上天庭,絕對討不了好去,便咳嗽一聲,狠狠瞪了戴蛸子一眼,說道:“放肆!還不退到一邊!”
戴蛸子無奈,隻好瞪了傾東一眼,悻悻地退立到一邊。戴風先告了個罪,然後將戴嬋兒和戴戠失蹤一事詳細告知傾東。
傾東聽罷,久久無語,半晌才說。
“戴嬋兒和戴戠失蹤絕非我龍宮所為!莫說我龍宮並無拿下他二人的法寶,便是有,也自會光明正大地請他們到天庭請天帝處置,斷不會蠻不講理妄動武力。”
傾東話裏話外自然暗指戴蛸子,戴蛸子氣得正在發作,被戴風暗中製止。戴風惴測片刻,心知就算是戴嬋兒和戴戠為龍宮所製,但無憑無據,不好貿然行事,何況戴戠嚇死傾渭一事事出突然,雖說不至於驚動天帝,但若是龍宮以此為要脅,倒也不太好辦,所以一時躊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