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混跡江湖多年,賭場這般藏汙納垢的地方,裏麵的門道他再清楚不過。
千金台在這雁來城中倒是算得上一個大賭坊,但雁來城卻不是什麼大地方,尋常賭客一天的賭資能有個一兩半兩的就算得富裕了,而徐寒出手便是十兩銀子,那可是真真的一條大魚。
而對付大魚,賭坊有賭坊的辦法,先讓他贏些小錢,最後在讓他血本無歸。
這也是為什麼,徐寒最開始便讓秦可卿隨意押注的道理。
不過現在嘛,放夠餌的漁夫想要收網,而徐寒這條大魚卻想博一個盆滿缽滿。
九兩銀子落桌,聲響清脆。
周圍的賭客之前倒也見識過徐寒的運氣,紛紛一愣,皆試探性的放了些籌碼在那賭盤上。
莊家的臉色一沉,他知道來者不善,當下便舉起手中的骰盅搖晃起來,而目光卻死死的盯著徐寒。
徐寒對此卻是不以為意,他雖然通曉賭場的門道,但對於賭術卻是一竅不通。不過他還有楚仇離,這位盜聖門的傳人。
說起賭術的事情,徐寒與那楚仇離之間還有一段趣聞。
“你不是說你們盜聖門隻修盜術和騙術嗎?怎麼賭術也如此精通?”那一日閑得無聊,徐寒被楚仇離拉著玩了整整一個時辰的牌九,但卻不曾獲勝一把,徐寒自認為自己的技術並不算差,因此很快便明白是楚仇離暗中使詐,故而出言問道。
那時被識破使詐的楚仇離卻絲毫沒有半分的羞恥之色,反而振振有詞的說道:“這賭術不就是騙術,隻是賭術騙得是耳朵和眼睛,這真正的騙術,騙的是這裏和這裏。”
說著楚仇離還一本正經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頭頂的天穹。
然後那大漢咧嘴一笑,又說道:“終有一天我會繼承我盜聖門的衣缽,將騙盜二術修到世間極致。”
當時的徐寒隻是將這事當做一個笑談,卻不想今日楚仇離的本事卻派上了用場。
那莊家沉著臉色開了骰盅,這一次他用了十足的功力,他很確定他搖出了他想要的點數,而看向徐寒的目光更滿是猙獰之意。
“呼!”
骰盅被打開,周遭的諸人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莊家暗道一聲不妙,側頭看去,卻見那三枚骰子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
三三三。
豹子!
徐寒手中的九兩銀子變作了二十七兩,周遭那些跟著徐寒一同下注的賭客也都紛紛發出一陣歡呼。
徐寒卻是看也不看那到手二十七兩銀子,隨意的便將之又放到了豹子的押注盤上。
周遭之人對視一眼,紛紛趕忙掏出自己懷中的賭資一股腦的放到了與徐寒同一處,想要乘著徐寒這股東風,發上一筆橫財。
這時之前那位離去的小廝終於趕了回來,帶著一位黑衣男子從內屋走出,那男子看了之前的莊家一眼,又瞅了瞅放在賭桌上的鼓鼓的錢袋,大抵便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廢物!”他輕聲罵道,那莊家低著頭不敢還嘴,隨後黑衣男子便代替了莊家走到了賭桌前,拿起了那骰盅。
這黑衣男子的水平似乎是要比之前那人高出不少,無論是對力道的掌握還是搖晃的頻率都強出許多,至於強到何種地步,徐寒說不真切,但他回頭看了楚仇離一眼,那大漢卻是咧嘴一笑,徐寒便定下了心來。
於是黑衣男子骰盅落地,楚仇離不漏痕跡的敲了一下桌麵。
骰盅打開,三個六擺在了桌麵。
周圍的歡呼聲響起,而徐寒的錢袋從二十七兩化作了八十一兩。
......
接下來賭坊的莊家連換了兩個,但結局卻是如出一轍。
徐寒手中的銀兩便一路飆升到了七百二十九兩,但他卻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豹子。”他輕笑一聲,便將那幾乎堆滿了整個桌麵的錢袋推了出去,笑著看向對麵負責搖骰子的男子。
身旁的諸人見狀趕忙跟注,而秦可卿卻是已經看得發了呆出了神,七百多兩銀子是什麼概念?當年她母親將他賣給玲瓏閣也才十五兩銀子,而不過百來息的光景徐寒便賺到了七百多兩。饒是她們這些修行之人,對於錢財並不太在意,此刻也不由得覺得不可思議。
對麵的莊家已經喚作了一位中年男子,此刻他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徐寒,咬著牙說道:“朋友,七百兩銀子已經不是小數目了,莫要得寸進尺!”
七百兩銀子確實不是小數目,但對於賭坊來說還遠不至於傷筋動骨,可若是再讓徐寒這麼贏下去的話,就不好說,而且因為徐寒這般瘋狂的舉動周圍的賭客幾乎都湧了過來,想著要靠著徐寒好好的撈上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