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曾經的天策府中,那些一心研究先賢之道的紅袍公卿們早已如不複蹤影,那些身著白甲的府軍們也人去樓空。
天策府中,有的隻是陰沉沉的氣息與陽光照不進的黑暗。似乎除了那些樓台還一如往昔,這座府邸便再也尋不到當年的模樣,就連那座在這府邸上懸掛了數百年的牌匾也被人換了下來,此刻它的新名字喚作——聖王府。
這府邸的建立便是為了為大楚造出超越聖候的東西——聖王。
“咳咳!”
“咳咳咳!”
此刻,那府邸中不斷的傳出一陣陣劇烈的咳嗽聲,久久的回蕩在曾經的天策府外。
一道身影於那時忽然出現在聖王府的門口,府門兩側護衛的甲士下意識的伸出了手中的刀劍,想要喝退那忽然到來之人,但在下一刻,他們看清來者的模樣時,兩位甲士卻臉色一變,趕忙收回了手中的刀劍,誠惶誠恐的跪了下來。
“殿主回來了?”但還不待他們徹底跪下,一道冰冷的女聲便在那時自那人嘴裏吐出。
兩位甲士聞言一愣,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但目光在觸及到那人紫色的眸子時,便又是身子一震,趕忙又低下了腦袋,嘴裏惶恐言道:“稟陛下,昨日殿主便回來了。隻是殿主此行似乎並不算了,恐陛下擔憂,便讓小的們瞞下了此事,請陛下贖罪。”
“上命下效何罪之有?”那人淡淡言道,腳步又隨即邁出,二人見狀卻是不敢有半分的阻攔,趕忙退開,任由那人邁步走入其中。
......
“咳咳!”
“咳咳咳!”
走入那聖王府後,雖然未有帶上仆從,但一路上但凡見著了鬼菩提之人都會及時的跪下,高呼萬歲。而那府中響徹的咳嗽聲卻也一刻不停,回蕩於府門之中。
在諸人的跪伏中,神色冰冷的廣林鬼終於走到了那咳嗽聲的源頭前——原天策府的閣主樓。
一位身材幹瘦的修士與身高九尺開外的阿蠻分立那門口的兩側,二人見著了鬼菩提皆在同一時間便要跪下,但鬼菩提卻伸出手止住了二人:“好了,你們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了。”
鬼菩提的話讓二人有些遲疑,但在鬼菩提那不容置疑的目光下二人還是隻能微微頷首,隨即退下。
鬼菩提這時方才推開了那房門。
諾大的房間中尚且還是當年夫子在時的陳設,這一點無論是徐寒還是鹿先生亦或者現在的那咳嗽聲的主人,都未曾改變過。
見房門推開,躺在病態上的和尚坐起了身子,他的麵色蒼白,但還是在那時強擠出了一抹笑意,看著鬼菩提言道:“你來了。”
說著那和尚似乎還想下床為鬼菩提行禮。
但鬼菩提見狀之後,趕忙伸出了手,一道紫色的力量便於她的手中湧出,阻止了和尚的行動。
和尚微微掙紮無果,終究還是妥協的坐了回去。
鬼菩提走到了和尚的跟前,她佇立在原地,上下打量著和尚,良久之後,放在張開了嘴,說出了來到此處的第一句話:“你快要死了。”
她聲音平靜的陳述著這麼一道不爭事實,就像是太陽會東升西落,就像春去之後,會有秋來。
和尚不會去懷疑這樣的定論,因為他同樣很清楚這樣的事實。他艱難的在臉上擠出一道笑容,言道:“世間有因便有果,萬靈有生便有死,這並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