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絕對不是一個好時間,對於鬼無名來說,不對於這裏所有人來說都不是一個好時間。
可是這個世間對於宋冕來說,這個世間剛剛合適不過,因為今天他就可以逍遙法外。
剛才那個聲音的確可怕,而且那個聲音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發得出來的。
然而宋冕的確也隻是一般人,而且那個聲音也的的確確是他所發出來的。
這裏沒有酒樓,也沒有茶館,更沒有涼亭。
沒有人在這裏喝酒,也沒有人在這裏品茶,更沒有人在這裏歡聲高歌,這個地方就連一戶人家也沒有。
當然,這裏也不是荒野。
這裏是一座大山,大山前是一大片空地,空地裏有一間木屋,木屋不算破爛,灰塵也不多。
而宋冕正在這座木屋裏,也正坐在一張破舊的桌子旁邊。
桌子上有一壺酒,但酒蓋還是封好的,酒壇旁邊有五個大碗,大碗裏麵沒有灰塵,非常幹淨,但是卻也一滴水也沒有。
他在等人,他等的人就快要來了,他一動不動地坐著,目光直直地注視木屋外,就像是望夫石一樣望著遠方。
但是他絕非望夫石,可是他的內心卻很歡快,但這種歡快也絕非是一種情誼的綻放,而是一個心願的了結。
他等的人除了鬼無名之外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消失了十八年的“鐵判官”胡鍾玉。
有一些事情是絕對要去了結的,不管是好還是壞,也不管是對還是錯。
天很藍,風也不大。
這樣的日子絕對合適在這種地方安安靜靜舒舒適適地等人,當初“天涯羅刹”也常常在這樣的日子裏等那些該等也該死的人。
隻可惜,二十年的時光,江湖卻早已不同。
有時候他真的似乎挺佩服“天涯羅刹”的,但有個時候他也常常為那些死在“天涯羅刹”手上的人感到遺憾。
假如換做當時,如果能夠和“天涯羅刹”對峙一場,他絕對會等“天涯羅刹”,而不是讓“天涯羅刹”等他,可是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他們來了,他們的確找到了這裏來。
這宋冕絕對不會覺得奇怪,因為他就是在等他們。
宋冕還是一動不動,可是他卻已經開口:“幾位果然厲害,來得這麼快。”
沒有人說話,可是這間木屋左麵牆壁卻破了個大洞。
韋淩已經從這個大洞走了進來。
宋冕終於搖動了身子,笑道:“韋淩位大俠今日怎麼不守常規了?破牆而入!”
韋淩並不說話,而是靜靜地站在他身後,靜靜地看著宋冕。
“破牆而入算什麼?你看看這個。”
秦文龍說完人已經從屋頂上落了下來,木屋屋頂已經破了很大一個窟窿。
隻見秦文龍用他手中的鐵扇子在身上把那些灰塵從身上扇下去,他做得很細仔,可是此刻他卻又開始咳嗽了起來,那一臉幸福又呈現在臉上,那種一般人無法享受的美麗讓人忍不住神往!
宋冕突然大笑道:“不錯,你這個的確絕,絕得簡直讓人無法呆在這裏麵。”
秦文龍沒有說話,在他還沒有享受完之前是不會說一句話的,而且你用刀子在他後麵捅他一刀他也不會還手。
他這次咳嗽是因為屋頂的灰塵,不是酒,所以他這次享受得很快。
秦文龍深深地吸了口氣,說:“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你的窩已經無法住,因而你也不必再住在裏麵。”
宋冕搖搖頭,又再次說:“的確夠絕。”
秦文龍搖著扇子點點頭,又說:“還有更絕的,你要不要看看?”
宋冕一臉驚訝,說:“哦?還有什麼比毀掉別人的窩更絕的?”
秦文龍突然將鐵扇收好,整座木屋就隻剩下了四根木柱子,此刻這間木屋真的算是一個涼亭了,遺憾的是,這個涼亭比天底下任何一個最差的涼亭都還不如。
宋冕點點頭,笑道:“是的,我早該想到,這一招才是最絕的。”
秦文龍又搖著扇子說:“其實現在你知道也不晚。”
宋冕又點點頭,說:“的確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