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造一麵喘著粗氣,一麵吩咐嘍羅趕快入洞去把手銬腳鏈取來——“李世民”這小子內力太深厚了,方才對掌時,他的掌力把方天造震得受了相當程度的內傷。要不是極力忍住,方天造早吐出血來了。這樣的人,非用鐵鏈鎖住不可。
看著李士民被戴上手銬腳鏈,蕭仕鼎感到十分內疚。他並非衝動的人,因此不會輕舉妄動。他要等待時機。
“王大人,咱們進去吧!”方天造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招呼蕭仕鼎道。
蕭仕鼎勉強一笑點頭,昂首隨方天造步入洞府。方天造一麵引路,一麵向蕭仕鼎請教當前的天下形勢。
幸好蕭仕鼎做足功夫,獲知王遠之乃好炫耀之人,加上他自己對天下形勢也略知一二,因此顯得從容不迫。
他清了清嗓子,裝出官腔道:“要說如今天下形勢,據王某所知,自隋煬帝滅亡後,各大起義軍互相明爭暗鬥,都想一統天下做皇帝。北方以劉武周及竇建德勢力最強,南方為我主及杜伏威、輔公佑最強,還有就是據守滎陽的李密的瓦崗軍,其勢力更為強大……”
他一麵說,一麵做出適當的手勢。徐徐進入洞廳,各人按先前所坐的位置圍幾而坐。蕭仕鼎接過楊玄武為其斟的一杯香茗,呷了一口,然後繼續高談闊論。
方天造由於受了內傷,急需運功治療,因而沒有心情陪客,於是應酬了幾句,便以整治李士民為借口同正押解李士民進內的常刹靈一塊兒入內去了。
鎖在李士民腳上的鐵鏈拖得光滑的岩石地麵鐺啷作響,在安靜的洞裏顯得十分清晰,傳得很深遠。
聽著腳步聲和鐵鏈拖地聲逐漸遠去,蕭仕鼎回過頭來,低聲對左右二使道:“你們教主的臉色有點差,不知是否受了傷?”
左右二使不約而同道:“我們教主神功蓋世,豈會為那臭小子所傷!”
蕭仕鼎道:“說的也是,不過這李世民的內功確也非常高深,不但能自行衝開穴道,還連這麼堅韌的牛筋繩都可攻破。你們教主能夠頂得住他的雙掌,說明貴派教主的功力確是無人能及。真教本官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見楊、霍二人不作聲,蕭仕鼎轉而問道:“現在貴派扣住了李世民,不知會如何處置他呢?”
楊玄武道:“如何處置他,得看教主的意思,我等作為下屬,不敢妄自猜測。”
蕭仕鼎道:“貴教主說李世民值千兩黃金,是誰願意出如此的重金來買他呢?”
霍連庚道:“請恕我等不便透露,隻是有一點霍某可以告訴您,就是我們教主決不會虧待大人。”
蕭仕鼎歎了一口氣,無奈的道:“既然你們信不過本官,本官也不強人所難了。”
霍連庚連忙道:“不是我們信不過大人,而是——有關敝教機密,沒有教主的允許,我們誰也不能泄露出去。還望大人見諒!”
蕭仕鼎心知難以從此二人口中獲得任何重要情報,但他仍不甘心,不獲得收獲誓不罷休。
表麵上,蕭仕鼎露出一臉的失望之色,淡然道,“理解,理解。”沉默片刻,才豁然轉移話題,打趣的道,“霍右使,本官對你能知別人心思的本領很感興趣,你可否把少許傳授予本官?”
霍連庚麵露為難之色,猶豫的道,“這個……這個……實不相瞞,其實霍某並非真的能知別人心裏在想什麼。隻是霍某有一套洞察之術,可以推知人的真正動機及想法。”
蕭仕鼎好奇道:“那霍右使可否解說一下您的這套洞察之術呢?”
霍連庚點一下頭,緩緩道:“要想獲知別人的真正意圖,可以從他說的每句話,他的每個麵部表情,以及他所做的每個細微的動作可以推斷得知。比如,對話者抱起雙手,表示此人對你有防備……等等,這是我經過長久觀察得出的經驗。”
“原來如此,”蕭仕鼎心道,“難怪他能得知我的一些想法,而對我的假身份卻沒有識穿。”
又想:“若能學得這套洞察之術,相信會對我大有用處。”
蕭仕鼎於是道:“霍右使智慧過人,令本官大為佩服!至於如何從人們的言行舉止洞悉其動機及想法,還望大使多多賜教。”
“大人您過獎了!”霍連庚說著,起身為各人杯中添茶,爾後坐下自己呷了一口。
於是,他便開始舉例為蕭仕鼎分析講解他的洞察之術。蕭仕鼎聽得興致勃勃,他的悟性非常高,記憶力也高人一等,因此心領神會。
而霍連庚隻是為了敷衍他,根本不打算傳授,因而故意說得很多、很複雜,意圖使人覺得深奧難學而放棄學習。但他低估了蕭仕鼎的學習能力,蕭仕鼎能舉一反三,完全不覺得深奧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