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三五章 【血疑】(1 / 2)

在帶著段飛他們向下一個現場走去時史羽峰反而精神起來,他嘖嘖道:“殺了王善貴之後凶手越發凶殘了,連女流之輩都不放過,我們也曾懷疑是王家的仇人幹的,但是王家卻說自己沒有仇人,海安鎮上的人也說不出王家與誰有仇,真是奇怪,殺手一個個把王家的人殺豬般殺了一個又一個,我們卻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嫌犯。”

“王家在生意上也沒有仇人?難道他們做的都是獨家生意?就算他們再與人為善,生意場上總有得失之爭,不可能大家都賺錢吧?”段飛質疑道。

史羽峰道:“正是如此才更叫人覺得奇怪呢,我們明察暗訪了許久,卻著實找不到對王家有如此深仇大恨的人,直到後來有人投書揭發王家勾結倭寇走私,這事才稍有眉目,但是我們又找不到王家走私的證據,一查之下倒是了解到了一些內幕……王家背後關係網相當複雜,我們懷疑王家在給某個大人物洗黑錢,當然,這也隻是猜測。”

段飛暗自凜然,這個案子遠沒有當初想的那麼簡單,搞不好自己怎麼死的都不不知道。

史羽峰低聲道:“現在上麵的意思是隻要抓到凶手便罷,王家也想息事寧人,走私的事就不要管了,大家隻管找凶手便可。”

段飛恍然,這樣的案子區區一個揚州府絕對是蓋不住的,原來上麵有更大的人物在關注此案,難怪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去呢。

這些背後的事以段飛目前的身份自然是沒資格去管的,他要做的就是沿著線索將凶手抓出來。

段飛他們來到了王家二少爺的家,他的媳婦也死在自己家的書房中。

“夫人擅丹青,忙完家務便常常在書房中畫些花花草草,聊以打發時間,當日她在書房繪畫,奴婢們都不敢打擾,直到申時中廚房派人來問夫人該給晚膳準備什麼菜時丫鬟才發現夫人已經死了……”被叫醒的管家揉著惺忪睡眼,指著書房中一小塊痕跡說道,這還是段飛來到如皋查案後看到的第一塊完整的血痕。

“她是怎麼死的?怎麼血跡這麼少?”段飛望著那攤血跡,疑惑地問道。

管家猶豫了一下,答道:“仵作說夫人……夫人是被利器穿喉而死,至於血為什麼不多我可不知道。”

“我看過屍格,上麵確是那麼記的,原因不明,也許是割破氣道而死,沒有傷到血脈吧。”史總捕道。

“也許?傳這個仵作來,先打二十大板再說!”段飛大怒道:“自大宋提刑官宋慈傳下《洗冤集錄》之後便留下了填寫屍格的嚴格要求,什麼叫做‘候檢驗訖,從實填寫’?連人怎麼死的都搞不清楚,這個仵作實在該打!”

段飛突然爆發的怒火令史總捕都暗自凜然,他也覺得那個仵作不太稱職,卻沒有段飛感受這麼強烈,見段飛發怒,他便附和道:“不錯,這個仵作確實該打,等天亮之後我親自把他痛打一頓,看他以後還敢虛應敷衍麼。”

語音一轉,史總捕問道:“阿飛,你還看出什麼線索嗎?”

段飛哼了一聲,瞪著那個管家,冷笑道:“這根本就不是凶案現場,能看出什麼就是怪事了。”

“啊!”書房中響起數聲驚呼,史總捕對段飛的話已經信任有加,他反手便揪住了管家的脖子,將他提到麵前,獰聲道:“好大的狗膽,你們竟敢偽造現場欺騙本官!”

管家驚詫之後迅速恢複鎮定,他叫屈道:“大人,冤枉啊,我們豈敢偽造現場,大人不要信他胡說,這分明便是我家夫人被害之地!”

“哼,我胡說?偽造現場阻撓破案,總捕大人,等我揭破他的謊言之後該如何處置這家夥?”段飛冷笑著問道。

史總捕嘿嘿笑道:“以凶手同謀論罪,至少也能打一百板子並且發配流放,判得嚴了,像這種連環凶殺的重案,同謀者判個斬首也是可以的。”

那個管家卻相當硬氣,竟然毫不害怕,嘴裏還在反駁,段飛喝道:“少廢話了,流血太少隻是我懷疑最少的一點,地上血滴呈圓形,這說明它們都是是垂直滴落的,試想一個人隻被割破氣管的情況下,她一時還沒有死,難道不會掙紮嗎?手不會捂著脖子沾上血跡嗎?掙紮爬動的時候難道不會弄得到處都是嗎?可笑你們居然還偽造出了鮮血飛濺的痕跡,可惜我一眼便看出這些血跡分明是誰割破了手指甩上去的,根本不是真正噴濺的血跡!”

很多事情沒有說出答案之前一般人確實很難看出問題所在,等段飛將自己的判斷根據說出來,在場最愚鈍的人都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更何況這個聰明的管家?他知道再也隱瞞不過,然而不論史總捕如何追問,他就是不開口。

段飛拍拍因為趴在地上而沾上了些許灰塵的手,冷笑道:“不用問我也能猜到真正的現場在哪裏,不外乎臥室、浴室、茅廁這些地方,不信總捕頭可以立刻去查看。”

“不用了。”一個冷靜沉著的中年男子的聲音突然從書房外傳來,王家的二少爺王善恭傲然現身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