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九 鎮山碑(1 / 2)

但見街麵上,地麵被砸平了不說,中間還砸出一個天坑。泊夜早沒了身形,不知是被壓在下麵還是怎麼樣。

但壓在其上的,竟不是什麼懸空島,而是一組黑色的棺材。

所謂一組的意思,就是黑黝黝,方方正正的棺材宛如磚石,一層層的碼在上麵,嚴絲合縫,竟碼成了一座鎮山碑。鎮山碑上,隻有一枚孤零零的道玄果。

既然有道玄果,想必泊夜至少已經不是天台之主了,不論死活,這一次算是贏了吧。

鎮山碑……

泊夜成名就是依靠鎮山碑,莫不是現在也被鎮壓在鎮山碑下麵?若真是如此,那也是天道輪回。

但最讓老魔愕然的,是撿起了道玄果,站在鎮山碑前喟然長歎的,竟不是程鈞,而是另一個身影。

那身影站在鎮山碑之前,緩緩地撫摸著碑上的靈紋,神色複雜,良久不出一聲。

張清麓乍見那人,臉色刷的一下蒼白,上前幾步驚道:“父親,是您……”

那人正是張七,聽到張清麓呼喚自己,回過頭來點了點頭。

老魔也是驚愕不已,怪叫道:“我去——這位是哪冒出來的?”

張七根本不答老魔的問話,神色稍微溫和的看了張清麓一眼,道:“清麓,你過來看這鎮山碑。”

張清麓立在鎮山碑之前,但見十丈高低一座豐碑,明明是現場用黑色棺材堆出來的,卻通體黝黯,混若天成。上麵符籙橫斜,密密麻麻,幻化出道道玄奧的光彩。低聲道:“這就是符籙之祖,道祖鎮山碑?”

張七道:“是鎮山碑,卻不是道祖的……不,也能說是道祖的,事到如今,道祖是誰?誰知道呢?這鎮山碑凝結著第一代道宮道祖們的心血,除了我父親張祖師的鎮壓之道,還有諸位祖師的各種道法。每一道符籙,都是一位祖師的心血,統統由泊夜用幻術與空間之道銘刻其上,還留下了所有祖師的名字,是道宮立宮的標誌。可惜後來隻剩下一個名字,其他的名字都一筆勾銷。我也是參研鎮山碑時,偶然發現了其中的秘密,泊夜為此跟我翻臉了。他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鎮壓在鎮山碑下。”

不管張清麓的震驚,張七轉身再看程鈞,低聲道:“多謝。”

程鈞一笑,道:“是我該多謝。”

張清麓在鎮山碑上撫摸良久,突然想到一事,道:“父親,您怎麼在這裏?既然您還在,那麼當時與泊夜爭奪道玄果,是輸了還是贏了?”

按照一般的想法,自然不會是贏了,不然來的不會是泊夜,但要說輸了,是張七落荒而逃,現在又出來反敗為勝,一來以張七的性情不會如此,二來泊夜斷不會再放過他。

張七露齒一笑,道:“我根本沒去。”

老魔愕然,張清麓奇道:“您怎麼沒去?”

張七看了程鈞一眼,程鈞一笑,道:“當時我突然想到一個計劃,便提前去截住張道友,問他願不願意把這場鬥法移到關中大地。”

張七歎道:“我本來不願意,不想卻見到東王公和西王母聯袂而來,得意洋洋從我們麵前經過。我才想到,他兩人共有一個道玄果卻大模大樣的來了,也沒人阻攔,那我們做的再不要臉一點也無妨。”

老魔聽著匪夷所思,以前他跟著程鈞時,什麼事情也瞞不過他,現在獨立出來,才發現程鈞種種布置之深,非外人所知,暗自咋舌,突然道:“我說,墨湘妃在那邊指責你不在,莫不是……”

程鈞道:“她倒是很敏感,說的正是。那一群鬼火集合的時候,我確實不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沒必要和其他人一起行動,。不過她說缺的那個人是我,那可就不對了,因為當時有張兄幫我支應,並沒給人發現。如果有人缺席,那也不該是我才是。”

老魔道:“原來如此,泊夜被你們坑慘了,最後被群毆致死啊。”

程鈞哂然道:“什麼群毆,他不是死於單挑麼?我說了單挑,又沒說我和他單挑。他和張兄單挑沒打過,最後被鎮壓,那是理所當然的事。自始至終,你們什麼時候見過我出手?”至於在前麵用懸空島拖住泊夜的注意力,以至於讓張七的奇襲一舉成功,那就不算什麼了。

老魔咳嗽了一聲,張七背轉過身去,雖然不要臉的事情他也幹,但這麼振振有詞,指鹿為馬,卻也不是他的風格。

張清麓緩緩走上,跟張七敘話,老魔卻道:“既然缺的那個不是你,也就是說,沒來的那個是隱老了。”

程鈞道:“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人選了。當時認道玄果不認人。我是請張兄替我,道玄果交給張兄。他想必也是把道玄果交給墨湘妃。墨湘妃怎敢違抗他?隻是張兄是計劃外的人,出來頂替我不漏痕跡,墨湘妃本來就在這裏,冒充了隱老她自己就缺席了,於是隻能少一個人。不過和我這樣如履薄冰的人不同,他原本不必在意這些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