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悅記得,她後來被一個男人帶走了。
目送著她鑽入校門口的一輛轎車裏後,他才收回了目光。
其實在球場上注意到她的時候,他就心裏默默給她取過外號。
球球。
特別合適她。
偶爾這麼叫她的時候,她小臉都漲得通紅,想生氣又不敢生氣。
每每她這樣,陸鳴悅就覺得特別好玩。
撫過胸口,不知道為什麼,剛剛看到她真正哭了的模樣,他心裏好像被割開了一道口子。
一個星期以後,她才重新出現在學校。
兩人偶爾相遇的時候,她卻不再主動打招呼,神情呆滯,眼睛也一直是紅腫的,看上去哭得很厲害。
幾次想去問她出了什麼事,他卻不敢上前。
雖然他在學校算是個名人,但實際上,心裏的自卑隻有他自己知道。
家裏的條件在伊頓中學算是最差的,而球球是被寵上天的小公主。
他卑微到連她的名字都不敢打聽,知道她喜歡看人打球,所以他每天都去打球,隻希望她能多看自己幾眼。
到現在她出了事,他又有什麼資格去關心她呢?
其實有些事情,錯過就錯過了。
陸鳴悅到現在都記得,他們最後一次見麵的場景。
他也從來不知道,那樣的一晚,會是他們兩人最後一次相見,從那以後到現在,他都再沒有過她的消息。
“陸先生,怎麼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陸鳴悅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在回憶往事的時候竟然不知不覺走到林喬曦暫住的客房門口。
陸鳴悅低頭看著眼前的女人,眉眼間確實有幾分相似,但說到底,隻是林喬曦同在伊頓中學念過書,他才會有那種親切的感覺吧。
況且如果她真的是球球,不會認不出來他。
高二的他,和現在的他區別並不太大。
“睡不著出來走走。”他語氣帶了些生疏。
額……
林喬曦一時無語,沒見過無聊在自家別墅走著玩的。
“倒是你,這麼晚了出來是有事嗎?”打量了她一下,穿戴整齊,還是外出的那套衣服。
“我找南伯。”
“找他?”
“嗯,我想洗個澡,但是沒有換洗的衣服。”
“外麵下了大雨,他安頓完你就帶著一些傭人去庭院排積水了。”
“那怎麼辦啊……”林喬曦看到她,忽然心念一動,問,“昕昕媽媽有沒有衣服可以借一下?我會洗幹淨還回來的。”
聽到她這句問話,男人淩厲的視線掃到她麵上,林喬曦看得心裏一緊。
他果然和自己當年想的一樣,雖然看上去冷淡又漠然,但隻要喜歡上一個人,就會很寶貝她。
隻不過提起一句,他眼神都變了。
“對不起,我冒失了。”林喬曦抿抿唇,低著頭準備關門,“那,陸先生,晚安。”
正值初秋,她外頭罩了一件針織長衫,別墅裏開著暖氣,所以她現在隻穿著裏麵的白色長裙,光裸的小腿露在外麵,白皙的手指如蔥段般的握住門把手。
在門要關上的時候,忽而聽得男人的聲音傳來。
“我幫你拿,你先去洗。”
“麻煩了。”
“沒事,我到時候讓人給你拿房間裏。”
林喬曦道了謝,心裏卻一陣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