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還算樂觀,能回來就好。”
事情沒發生到自己頭上,陸鳴悅如此點評一句已經算是關心的程度了。
林喬曦抿抿唇,把被子拉上了些,被窩裏他的氣息已經沒多少了。
尤其是前兩天她換了被子,忙碌的收拾整潔以後躺上床才覺得屬於他的味道又淡了些。
可是對他的思念,又深了許多。
“我覺得悠悠在逞強。”
“怎麼說?”
“她一直是這樣的,發生什麼事情都愛自己扛著,你光看她一個人,能覺得秦氏企業破產了嗎?業界下周就會宣布,她卻總是誰都不告訴,連我都很少提起。”林喬曦歎了口氣,憂心忡忡,“藍哲和我提起過,希望悠悠能依賴他一點,這次她回來還是和個沒事人一樣,他……”
“他會覺得很挫敗,會懷疑自己不被需要。”
陸鳴悅說到了重點。
“不說他們,說說我們。”
“我們?”
他們不是好好的麼?
“那次製定婚禮的流程,被你勾-引打斷了,後來我又去忙這些事情,就擱置了。”
“嗯。”
“嗯?你不該抱怨一下?”
“你都這麼忙了,我還抱怨不是給你負擔麼,忙完再說這些時間才更充裕,何況……我也不急。”
“我急。”
“……”
他能腦補出來,此時此刻喬曦的表情。
她不急,但他急啊。
多想在眾人麵前牽起她的手,走過紅地毯,聽著教父的雙方詢問,昭告天下,他此生隻愛這一人,無論生老病死。
無論她是誰。
像答應孫玲的那樣。
兩人又聊了半小時,再多的話語纏綿,也比不上真實相見的解思。
時間又晚了些,林喬曦催他去睡覺,老半天了,他才肯掛電話。
靠在床頭,她睡意並不明顯。
腦子裏總縈繞著今天接悠悠回來,她那副和平時無異的樣子。
換做是她,不撲到陸鳴悅懷裏大哭,也絕對擺不出仿佛無事發生,隻是旅遊一個月的表情。
尤其……
她今天幫睡得昏天暗地的女人擦完身子,又換上舒適睡衣的時候,藍哲狀似不經意的闖進來,卻目光灼灼看著的那個位置。
他看的是悠悠的大腿。
那裏有著明顯是男人留下的手痕,很清晰,很刺眼。
……
夜深了。
觀承佳苑的路燈溫柔的照耀著中間的道路。
深夜歸來的汽車不少不多,給這個愈來愈多人住的住宅區帶來了更深的人氣。
藍哲撐著床,看著懷裏女人安靜的睡顏。
黑暗的臥室裏,看不清他的情緒,隱隱的有什麼東西在胸腔中胡亂的竄動,要衝撞而出一般的爆發感。
他努力壓下,幾近溫柔的吻了吻她薄薄的櫻唇。
睡著的她,就是乖巧的貓咪。
因為他的靠近而有感應的嚶嚀一聲,睫毛也顫了顫,但是沒醒。
他深歎口氣,撫過她額前碎發,一個翻身下了床。
走在庭院裏,和夏蟬蛙鳴的夏天不一樣,秋日的夜晚,總是尤為寂靜。
靜到,她不久前伏在他懷裏輕聲哭泣的聲音,像機械運轉的聲音一樣響亮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