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玲，你說是嗎？”
藍夫人叫人名字的時候，聲音柔和，沒有任何盛氣淩人的氣勢。
但孫玲心裏就是咯噔了一下。
“曦曦這個女孩，越看我就越喜歡，別說，還真像我那……”
說著，藍夫人遺憾的搖頭，“像我當年走丟的女兒。”
本來還僵持的情緒，像是被按下了按鈕，她倉皇起身，幾乎是逃一般的衝了出去。
“媽！”
“外婆外婆！”
身後是喬曦一家三口的喊聲，孫玲卻什麼都聽不到了。
她緊繃的弦馬上就要斷開！
如果藍夫人再說點什麼，她肯定會承受不住的。
再加上剛剛那一閃即逝的，兩個身影。
那麼親密，他寬厚有力的背影下，看不清是誰的身影。
但隻要稍稍一想就知道。
肯定是林夫人。
孫玲咬著唇，不讓發紅的眼眶再加深淚痕。
不能哭。
不能被喬曦看到。
“媽……”
並沒逃得了多久，林喬曦便找到了她。
“你啊，一緊張一難過就喜歡一個人找個地方縮著。我問了服務員，這裏是看上去最安全的地方。”
林喬曦嘴角噙著笑意，語氣也很溫和，就像是和昕昕說話的那種語氣一樣。
生怕驚到了她。
“怎麼樣？你寶貝女兒是不是很了解你？”林喬曦半蹲下來，張開雙臂撒嬌一樣的抱住她，那僵硬緊繃的身子，因為她的靠近而逐漸緩和。
最終，孫玲回抱了她，手越箍越緊，“喬曦……”
“嗯？”
“媽媽今天失態了。”
“哪有，是我考慮不周道，還是不該讓您直接就來這麼多人的地方。”
太多陌生交雜而成的地方，雖然不至於觸景生情，卻更容易讓現在的孫玲產生不適的感覺。
歎了口氣，下巴擱在她肩窩，“媽，我和鳴悅送您回去好麼？”
“嗯，好。”
孫玲很好哄，尤其是對這個女兒的時候。
她努力搖頭，揮去今天藍夫人在車上說的話，揮去在拐角看到的以冬和那個女人的身影。
更……揮去在餐桌上，藍夫人有意無意的提起喬曦的事。
“趕緊走吧。”
“好，鳴悅已經去和歲侑拿車了。”
“那昕昕呢？”
“您放心，昕昕被鳴悅帶著去的，我們怎麼會落下他嘛。”
“是啊，那麼寶貝的孩子，怎麼可能說丟下就丟下了……”
說到底，還不是自己不上心？
這樣的自我安慰，已經算得上病態了。
孫玲意識不到，但就算意識到了，她依舊會選擇鴕鳥般的躲藏。
隻有這樣，才能苟延殘喘的活著。
或許拖不了多久，但能多哪怕一秒，都是珍貴的。
林喬曦感覺到，媽媽挽住她的手，又加深了力氣。
這種母親依賴自己的感覺，真的特別好。
“媽，還記得之前我跟您保證過的事麼？”
“是什麼？”
走到挽香樓的門外，已經看到陸鳴悅的車緩緩駛來。
“我在一次生日的時候，對天發誓了，以後要換我來照顧您。”
孫玲怔了許久，點頭笑，“記得的，你一直很乖，很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