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悅又要點煙的動作頓住。
月色打落在他的側臉，說不出來的契合非常。
此時的他有著讓人心底安靜下來的神色。
但熟悉他的歲月知道，此刻的BOSS，心裏非常難受。
大概是聽進去了他的話，即使心中情緒再是翻湧，陸鳴悅也沒再點煙。
歲月又陪著他站了會兒，手機忽然響了。
“BOSS，歲侑叫我早點回家。”
陸鳴悅雙手抱臂，看了他一眼，唇角露出抹打趣的笑容，“你是哥哥還是他是哥哥？”
“他也是關心我。”
“嗯，去吧，趕緊回家，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歲月頷首。
“那您也進去吧，我先看您進去。”
“……別把我當小孩。”
這幅滿臉寫著不放心的神情，看在眼裏其實並不覺得多事，隻是心中多有感慨。
當初和歲月也是如此，因為他背叛的事情，有了芥蒂。
可是從頭再來，就如同他當初就沒對歲月做絕一樣，其實一切都有翻轉的餘地。
此時此刻，他對自己的關心亦是真真切切的。
兩人對上視線，都是嗤笑了一聲。
“你還記得，當初你問我，如果她才是藍家的女兒的話，我會不會像對藍憶曦那樣對她嗎？”
“記得。”
歲月那次隻不過是一時衝動，衝口而出。
這個假設在當時的他們心中，都是絕對不可能的存在。
誰想，一年多的時間過去，偏偏成了真。
“我是怎麼回答的？”
歲月沒回想太久，“您說，她也一樣。”
陸鳴悅深重的呼吸了幾口。
目光悠遠的看著若隱若現的星燈廊，上麵依稀有著聖誕節的裝飾和彩蛋，一看七扭八歪的整整齊齊的裝飾交錯著，就知道哪些是臭小子放的，哪些是喬曦放的。
光是想著母子倆邊笑邊過著聖誕節的模樣，他就覺得心底發燙。
“那時候我對你背叛我的行動無法接受，無法理喻，現在輪到自己了我才知道，如果我是你，或許會和你做一樣的選擇。”
“那您現在是怎麼想的？”
歲月憋了一整個下午到現在都沒問過，還是忍不住的問出了口。
“我隻後悔，把那老東西放上來，本來想看他的笑話，反倒是聽到了自己這輩子最不想聽到的消息。”
“BOSS，其實也算是好事，如果是真的，那您能自己先知道，而不是從別人口中得知，至少有了認真詢問自己內心的機會。”
陸鳴悅想了想，不知道是認同他的話還是沒聽進去。
眼神幾分飄忽，連空中彎月都跟著朦朧起來。
寒風在周圍放肆的吹著，歲月凍得直嗬氣，雙手拚命搓著想暖和一些的時候。
忽而聽到男人的回答，“她，又怎麼會是一樣的？”
這句反問，被冬日的寒風吹得耳尖都有些疼痛。
再加上剛剛陸鳴悅掏心窩的話，聽得歲月感觸非常。
“老公！”
這一聲輕柔的呼喚，在冬日裏就像是剛升起來的壁爐一樣，有些暖和，又不會讓人口幹舌燥。
循聲望去，歲月清晰的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