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都是最適宜的溫度，但林喬曦的聲音在此刻卻聽得人心底寒涼。
“愛上仇人的女兒，甚至還因為這個女人心甘情願的去幫仇家，你說他……不傻嗎？”
“喬曦？”
秦悠悠疑惑側頭，稍稍一想，又安慰的拍拍她的肩，“安心啦，哪有你想的那麼誇張，當初你懷我幹兒子的時候，我就說你一孕蠢三年吧！”
“陸總和藍家都是商人！商人之間，處處都是競爭，有摩擦有過節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哪裏算得上仇人這麼嚴重的說法？”
林喬曦隻是怔怔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知道思緒飄去了哪裏，半晌都沒再說話。
洗漱間外，那個遲疑的身影，在門開之前，先她們一步離開了病房。
病房外，藍夫人一臉關切的上前。
“曦曦怎麼樣？你被發現了嗎？”
藍爺搖頭，抿著唇什麼都沒說，拐杖握在手裏，好像第一次有了真正的用處。
如果不是這個拐杖，他可能還真的有點站不穩。
說不上來是因為女兒那氣若遊絲的聲音，還是她的話裏透著的驚天意思。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在林喬曦被秦悠悠扶著進去洗漱的時候，病房裏的一眾人等都偷著這個空檔去吃了早餐。
到了食堂門口，又都擔心病房裏的林喬曦，十分有默契的都自己買了早點回來吃。
藍哲才剛出電梯，就看到林喬曦住的VIP病房門口那兩道熟悉的身影。
“你不讓我們來看，我們不會自己來看？”
說話的是藍夫人，即使藍哲對藍爺再是有氣，對藍夫人還是發不出來的。
畢竟他生氣憤怒的，都隻是素來敬重欽佩的父親，竟是向自己的女兒，他的妹妹伸出了罪惡的手。
那隻手，把她妹妹當成棋子一樣殘忍的拎起來，再重重落在她原本最是幸福的一處。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
“別隻是了，她到底怎麼樣？”
“喬曦一切都好。”
孫玲食量越來越小，不過兩口就吃完了早餐，在藍哲回答之前，她就已經快步走來。
衝著藍夫人和藍爺笑得禮貌又溫柔。
隻是看到孫玲這個女人，藍夫人就本能的升騰起厭惡感。
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樣，在她心中，一切罪惡的源頭是孫玲！
“我想進去看看她。”
在藍夫人快要保持不住儀態的時候，藍爺緩聲開口。
他從沒有過這樣帶著低聲下氣般的姿態。
周圍的人半晌沒一個接話的。
最快反應過來的是林以冬，他緩步上前，不算諂媚又不會過分生疏的虛扶了一把藍爺，“還是改日來看吧，她現在受不得刺激。”
受不得刺激。
又是這樣的話。
藍爺緊緊的閉上眼，在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之後，再睜開，已經是和平時無異的淡然神色。
“好。”
他微微頷首，連餘光都沒再落向那個病房的門口。
踱步和藍夫人走到電梯的時候，已經不再是往常那樣前後簇擁。
隨著王朝集團的落敗，日複一日的慘淡，他深深地感受到了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