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記得是怎麼送孫玲回家,歲月和孫玲又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等他回過神來,已經在自己的臥房裏。
手裏還捧著他和她的第二個孩子。
應該是藍哲的意思,小瓶子簡簡單單,黑色的,他根本不敢打開,就這樣一直捧著。
像是怕‘他’冷到一樣。
一直用手掌捂著,很久很久過去,瓶子依舊是冰涼的。
沒了,他和她的孩子,已經死了。
就在他手心上。
是他曾經和她發誓會好好守護,好好疼愛的珍寶。
就這樣在他手上,卻連見這個世界一麵的機會都沒有。
深吸口氣,卻發現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隻是越捧著瓶子,心底的那抹沉重就愈發濃厚。
在起身的時候,他腦中想起病房裏,她的每一個神情,那麼平靜,又那麼隱忍。
他知道的,她也在忍著。
一旦她的弦崩斷了,一切就完了。
努力平複著心情,出臥房門的時候,他一身嚴謹的黑色西裝。
在把瓶子鄭重的埋到花園這株晚菊下的時候,他還摸了摸晚菊的花瓣。
這是他們家傻兒子認的小妹妹,讓逝去的生命去滋養新的生命,說不定是另一種希望的寄托。
“爸爸,爸爸……嗚嗚嗚,昕昕好難過……”
孩子悲痛的哭聲,把他拉回了現實。
今天上午他看到久違的初陽,心裏甚至湧起了希望。
而在這一刻,寒風蕭瑟,吹散了所有假象般的寄托。
喉頭突然湧上的那股腥甜來得太快,他甚至沒來得及把孩子推開,在小家夥詫異的抬頭,看到他唇角和他手上鮮血的時候,眼睛瞪得很大,瞬間哭得驚天動地。
……
時鍾在你不想它慢的時候,會奇慢無比。
而在你不想它快的時候,會過得飛快。
一周後,林喬曦已經完全恢複了。
她恢複得很快,快得所有人都無法置信。
來接她的是歲月和陳秘書,孫玲讓人幫忙把衣物一類的行李都放到了車上。
林喬曦四處張望了一下,誰都來了,唯獨沒有陸鳴悅的身影。
這一周的時間,她再沒看到過陸鳴悅。
一次次的期待,一次次的讓自己不要再去想。
可她卻依舊控製不住自己,一直在回想著。
想著他們初識,想著他們的那晚意外,想著再次的重逢,想著他第一次的表白。
太多的回憶湧入腦中,她不堪重負,唇角卻帶上了甜蜜的微笑。
其實她很富有。
有這麼甜美幸福的回憶。
他已經能做到不來看她,這樣就足夠好了。
在醫院的時候,她並不是成天發呆,就像是平時一樣的生活,隻是地點改在了醫院而已。
電視裏一次一次的播報,都是王朝集團每況愈下的消息,她抬眼看著那些新聞,麵對所有藍家消息的時候,麵上皆是冷漠的神色。
像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卻在聽到陸氏集團這簡單的四個字的時候,眼眸裏立時有了神采。
上車了以後,才發現林以冬也不在。
陸昕已經放了寒假,所以跟著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