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孩子還才抱住她，小嘴就嘟嘟的往上湊。
林喬曦笑了笑，半蹲下來把臉湊給小家夥親了個飽。
陸昕把胳膊掛在她肩上，語氣有些委屈，“我還以為媽媽被爸爸趕走了呢。”
“媽媽是去照顧外婆的呀。”
“外婆呢？”
陸昕仰起小臉，臉上寫滿了關切的神情。
“外婆啊……”林喬曦聲音略略低了下來，順勢跪在地上，頃身上前把孩子完全抱在懷中。
“外婆要去個很好的地方旅行。”
“旅行？可是外婆那天睡著了耶！”
“是啊，外婆需要更好的休息，在這裏照顧我們，給我們做飯太辛苦了。”
“是昕昕吃太多了嗎……”
陸昕一臉抱歉，“以後……等外婆旅行回來，就能見到她了吧？”
“外婆太累了。”
孩子再是長胖了長身體了，在她懷裏也是個軟乎乎的小家夥。
林喬曦用力的摟著他，聲音都變得沙啞了起來。
“果然……臭老爸說我吃得多是真的！連外婆都被我嚇跑了。”
林喬曦擦了擦眼角，把孩子的小臉捧起來，“外婆不是被你嚇跑的，你也不用自責，外婆太辛苦了，需要去一個地方輕鬆愉快的生活下去。”
“那個地方是哪裏呀？昕昕可以去嗎？”
門外，是阿蘭在打掃的身影，午後的冬陽總是溫柔又令人歡喜。
林喬曦把下巴擱在孩子肩上，目光怔然地望向天際，“那個地方，叫天堂。”
“以後我們都要去的，但是現在不可以。”
“那太好了！”
陸昕拍著小手，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卻沒人能注意到，他的眼眶也有些微微濕-潤。
……
阿蘭已經準備好了午餐，林喬曦沒去叫她進來，而是自己進去端。
手才剛觸上餐盤，就會想起媽媽在這裏忙碌的身影。
本來壓抑住的心情，在此刻又傾瀉而出。
餐廳的兒童椅上，陸昕拿起餐巾乖乖的係在脖頸上的時候，動作一頓。
在剛剛媽媽抱著他說話的時候，她臉頰那處靠著的位置，不知何故，一片濡-濕。
站在門口，剛剛要喊出來的陸昕，小嘴閉得緊緊的。
咬著唇，手扶住門框，望著正在失聲痛哭的媽媽。
她很傷心。
眼角滑下一行淚，陸昕用小舌頭舔了舔，又苦又鹹。
媽媽真笨呢！
總是把他當成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子。
其實他知道的呀……
天堂，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人才會去的地方。
更確切的說，這個世界或許並沒有天堂。
那個地方，隻不過是人類懷念亡魂的一個寄托之所。
林喬曦察覺到了什麼，猛然回頭。
“媽媽，我要餓死啦！”
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林喬曦趕緊扯出一個笑容，“抱歉啊寶寶，媽媽馬上把菜端出去。”
“我也來幫忙！”
“昕昕真乖，自己寄好餐巾了。”
“那當然！”端著餐盤放到桌上，林喬曦後腳跟著也走了出來。
而後，陸昕轉身望向她。
之前那些萌萌的表情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來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