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悅的這段話，是真的化成了利刃，狠狠地刺向歲侑心裏。
“是啊，我還不夠壞，要是足夠壞的話，你現在就沒有這麼足的底氣了。”
歲侑再抬頭的時候，眼睛裏竟是些許濕-潤，配合他這天生的長相，很難讓人對他生氣怒意。
但陸鳴悅除外。
“你的道歉我收到了，現在你可以滾了！”
“如果我再狠點，那一刀就能刺進你的心窩，而不是現在被你反刺一刀。”歲侑摸了摸胸口，牽唇給了他一個笑容，“還挺疼的。”
如果他真的是深愛著歲月，那按照他的性格，對於陸鳴悅兩人的事情，絕對不會收手。
更遑論心頭升起的那股歉疚和不安。
對他而言，迷戀的戲碼在聽說林喬曦流產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了。
他不是壞人，所以這是他懸崖勒馬的籌碼。
“喬曦做過一個夢中夢，夢裏，我刺了她一刀，而歲侑則是刺了我一刀，現在來看，夢果然都是相反的。”
在歲侑離開之後，歲月沒追出去。
知道自己表弟的那份感情，超出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一直震在原地，半天都沒能回得過神來。
在陸鳴悅喃喃自語的時候，才堪堪抬頭看他一眼。
辦公桌旁，夕陽的餘暉折射進來，把男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透著揮之不去的蕭瑟。
……
陸家別墅裏，林喬曦把頻道調到了少兒台。
裏麵熱鬧的卡通片聲音，讓她心裏稍稍安定了些許。
神神秘秘打電話的陸昕，手機又響了，他急急的走到角落，捂著嘴又開始和那邊嘰裏呱啦一通說。
林喬曦以為是孩子的小心思，刻意不去看他那邊。
過了沒多久，身後傳來孩子急急的腳步聲。
“媽媽還不舒服嗎？”
陸昕抱著枕頭，認認真真的問她。
“現在不想吐了，寶寶在關心我麼？”
“哦。”陸昕漫不經心的回了句，又把手邊的電話拿起，“老爸，媽媽說她現在已經不想吐了。”
“……”
電話那頭也是一陣：“……”
“你在和他打電話嗎？”
手機那邊不知道男人說了什麼，陸昕聽著點點小腦袋，“不是爸爸打電話來。”
“爸爸說如果告訴媽媽是他打電話來，等他回來就把我吊起來打。”
“……臭小子！”
隔著電話，林喬曦都清晰的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
“媽媽要接嗎？”
陸昕亮著屏幕的手機上，備注寫的名字竟是——頂天立地的老爸！
她原本以為，會是臭老爸這樣的口頭禪稱呼。
“媽媽？”
陸昕看她發呆，貼心的把手機放到她耳邊。
林喬曦立時回神，不著痕跡的把手機推開，“不用了。”
眼睛雖然還看著手機，嘴上卻皆是謊言，“我也沒什麼話要說的。”
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麼，陸昕又連連點頭，一臉假裝的不耐煩，“知道啦知道啦，會照顧好媽媽-的！”
“哎呀說出來又怎麼樣嘛？又不是以前那樣沒出息的隻知道偷偷暗戀媽媽-的時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