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無時無刻不被監視的感覺,讓她心裏起了厭惡的情緒。
再望向虞剛的時候,眼神裏已經有了不善。
虞剛是何等人物,第一時間讀出了她眼底的情緒。
“韓少這兩天不會回來,怕您覺得悶,才叫我來這裏看看。”
如果是之前,她一定會立即反懟一句,“想時時刻刻看守我這個犯人就直接說,不需要拐彎抹角。”
但她昨天已經側麵戳中了他的底線,這個時候她需要再乖巧一些,免得韓之遇收拾好自己戰敗的心情,再收拾她的時候。
她一定受不住。
“您不是犯人。”
“我現在的處境如果不是犯人,那是什麼?”
她覺得好笑,“難不成,還是他心愛的人?”
“是。”
虞剛答得沒有半分猶豫,讓她眉心再次簇起。
“你走吧,你對我有恩,我不想跟你發火。”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是隻有她和他能聽到的程度。
這個舉動當然被虞剛察覺,他不動聲色的把衣襟處的針孔監視器撥了撥。
“保重。”
他沒再多說什麼,隻是低聲說了兩個字。
秦悠悠眼眶微微熱了一圈,不知道心裏是什麼感覺。
在虞剛剛到了負樓層的時候,手機就像是奪命一樣的響了起來。
韓之遇這兩天要出席一個國外的外交訪談,所在的地方是天氣氣候極其惡劣的一個國家。
所以他才沒帶上秦悠悠。
再加上兩人前一晚的不愉快,他除了心煩之餘,更是心疼她。
知道不該讓她奔波。
心裏到底放不下,所以讓虞剛一早就過來看看。
從虞剛的衣襟視角去看她,讓韓之遇有了和以前不一樣的體驗。
其實她很多時候還是和以前一樣的。
之前和她相處,他看得最多的都是她的後腦勺,發頂。
虞剛的衣襟處,正好能清晰的看到她的模樣。
看上去沉靜木訥了許多,其實她的眼神還是靈動的。
並不是她所表達的那樣,受盡他的迫害。
在秦悠悠的罪犯論調再次出現的時候,他已經沒有第一次那樣怒氣衝衝。
因為這話本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放了我!”
“不可能。”
“為什麼?”
“為了你。”
“憑什麼?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以前的她情緒沒有那麼容易失控,而麵對好不容易重逢的他,卻頻頻失態。
他沉默半晌,說,“你犯了罪,你現在是在服刑。”
她無法理解他的腦回路,覺得他那樣篤定的語氣,好像真的是她犯了錯一樣,更是怒上心頭。
“神經病!”
她揚起手,終是沒把那巴掌扇在他臉上。
他想,她一定是怕他再加深怒氣,那樣的他不光是她無法承受。
連他自己,都無法控製。
其實韓之遇多麼想她反問一句,她犯了什麼罪?
那樣他就可以告訴她。
結果她隻問了一句——要服刑多久。
那難過的神色,像是真的要赴死一般。
他的心總是被她的表情牽動,在她那死灰般的麵色裏,他也動了氣,語氣狠厲,目光陰惻,“到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