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明明是輕柔的,她的所有注意力卻在那冰涼的指尖上。
隨著撫摩她的舉動,逐漸有了些熱度。
她嚶嚀了一聲,揮開那纏人的手,“別吵我。”
“睡得跟小豬一樣。”
藍哲總是這樣說她。
秦悠悠蹙著眉,迷迷糊糊的說,“藍哲你才是豬呢……老說我是……啊!”
一陣劇痛從下顎處傳來。
她吃痛的睜開眼,對上韓之遇染上怒意的雙眸。
她的下巴被他捏住,明明沒怎麼用力,卻讓她覺得疼痛難忍。
“痛……”
“看清楚,我是誰!”
“唔……痛……!”
她毫不懷疑,隻要韓之遇再稍稍施加一些力量,她的下顎就會被生生捏碎。
“我是誰?!”
“真的痛……”
她已經被疼得口齒不清,腦子裏知道要說他的名字,卻被他捏得隻會發出一個痛字的音節。
未幹的淚痕因為他的動作重新被淚水劃過。
冰涼的觸感落在他胳膊上的時候,他才驀然驚醒。
他一鬆開了手,她便連滾帶爬的往床的盡頭跑。
身子緊緊的貼上牆麵,深怕他下一刻又會凶神惡煞的撲過來。
這時候的她是完全理解了,什麼叫做根本上的差距。
落在他手裏,她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隻要他想,能讓她隨時都處在水深火熱的痛苦中。
她眼中水光盈盈,眸子裏好不容易恢複的自信神采也全然消失。
韓之遇徹底清醒過來,起身走進些,想看看她有沒有被自己弄傷。
結果他剛一動,她就戒備非常的把自己往牆麵上靠。
明明已經沒有退路了,卻還恨不能把自己嵌入牆中。
“算了。”
他止住了腳步,他站著,她在床上坐著。
所以他的角度居高臨下,想去觸碰她的右手插著口袋,左手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
“我讓廚房給你去弄點吃的,晚些時候管家會叫你下去吃,如果不想動,就讓他們送過來。”
她沒有回答,應該說她不敢開口。
生怕再從她這張嘴裏說出什麼讓韓之遇瘋狂的言語。
身後一片寂靜,韓之遇等了片刻,徑直離開了房間。
傭人們明顯感覺到,韓少這一趟上去脾氣更差了。
眉間緊蹙,周身都是令人不敢靠近的氣息。
他一路走出了大門,走到了庭院。
夜晚的微風輕輕吹拂過他的麵頰,卻沒有微涼的舒適,隻有沉悶燥熱。
他把領帶煩躁的扯開,隨手扔到地上,很快就有傭人鬼鬼祟祟的潛伏到他身後把領帶撿走收拾好。
他不怎麼抽煙,但有時候應酬所需,還是有準備的。
拿了一根出來,繼續站到剛剛的地方。
月亮就正對著他,也能照到身後秦悠悠的房間。
把煙點燃,他卻一口都沒吸,看著煙自己慢慢燒盡。
就像是本就短暫的生命,毫無波瀾又平平安安的過完了一生。
如果他沒有如此強硬的想要悠悠回到他身邊,她也會像這支煙一樣。
沒有波瀾,沒有風險,平平靜靜的生活下去。
直到最後的那一刻,或許還會有藍哲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