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沒錯。
不會有以後了。
從那年他離開的時候，就注定了他們現在的重逢是不應該的。
她理應和那個雨夜一樣被他傷得徹底，心如死灰。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她能察覺到，在麵對他的時候，心髒開始不受她的控製。
一次比一次跳得熱烈。
“怎麼了？”
“在想你剛剛說的話。”
“什麼？”他笑著問，“是說你吃醋可愛，還是在想怎麼揍我？”
“其實我很喜歡……”
“不會再有以後了。”她的話，硬生生的把他未說完的打斷。
而他的笑容僵在唇角，眉頭開始微微簇了起來。
“我說的不會再有以後，是我以後不會再被那種低端伎倆算計到，我們的以後。”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了她身邊。
大掌穿入她的發絲，指腹和掌心傳來的溫度灼燙著她。
他說，“還很長。”
“你說過的，三月之約。”
她比了比三的手勢，好像生怕他會反悔似的。
其實說完這句話，後悔的是她。
總是在忘記，真實的他有多麼危險。
無數次告誡自己，他無論何時對她展現出來的溫柔，都不是真實的。
可她已經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了。
她想在一切都失控之前，逃離這個地方，也逃離他的世界。
他沒和她想象的那樣突然變臉發火，秦悠悠原本以為，他就算再是忍耐，在這樣的氣氛裏她提起分別的約定，最少也會被讓他氣得拂袖而去。
他手撐著身後柔軟的坐墊，一雙星星和大海一同落入般的深邃眸子看著她，“悠悠，你現在還和剛剛重逢的時候一樣，討厭我嗎？”
沒有料到的態度，沒有料到的問題。
他姿態完全放低時候的溫柔，是她現在最害怕的東西。
“我……”
“說你心裏的實話，我不會再無端發火，反正你更氣我的話也說過，更氣我的事也做過。”
“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
她果然被他激到，揚起一張素淨的小臉，認真的說著。
“我知道，對不起你的一直是我。”
“所以……”
她很想問，所以能放她走嗎？
讓她走了，永遠不再相見，就像他之前在高利貸手下救下她的那次一樣的許諾。
鼻間傳來他身上淡淡的氣息，特別好聞，不像藍哲，有時候會有些煙草的味道，或者是消毒水的味道。
韓之遇這麼多年過來，唯獨沒變過的，就是他身上這份讓她眷戀的味道。
隻要被這份氣息籠罩，她就會像是中了毒一般，心和身子都不由自主的軟下來。
就像現在一樣。
“那麼……還討厭我嗎？”
他低低的詢問著，毫不在意她那句沒有勇氣說完的話。
他知道她要說什麼，但是他不會給她機會說。
穿插在她發絲之間的手指的撫摩在不經意之間逐漸往下，已經有些變了調，高大的身影像個小心翼翼在捕獵的獵人，緩緩靠近。
果然，在大掌換上她腰際，被掌心的熱度灼燙了之後，她猛地一驚。
原本想說的話，也再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