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油嘴滑舌起來能把牆說穿。
認真起來,什麼都好像不在話下。
生氣起來,誰都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但是他也會累,會疲憊難過,會因為某些事情而控製不住情緒。
更會像普通人一樣,在重要場合之前。
緊張。
她從沒覺得他可愛過,除了現在。
重重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她需要清醒一下了。
果然生氣不過三秒,也怨不得被這個男人控得死死的。
大概是韓之遇回來了,所以她出房間門的時候,小玉沒有出現。
她一個人走在寂靜的長廊上,卻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這個曾經讓她痛苦讓她絕望的地方,已經完全變得熟悉又讓人安定了。
這種感覺,真的太糟糕。
被逐漸腐蝕的感覺,遠遠比一招斃命要來得恐怖。
走到旋轉樓梯下,她又看了眼油畫。
確實畫得惟妙惟肖,十分傳神。
但見到真人以後,還是比不上真人半分。
他的眉目、他的笑容、他的神態,都比畫上還要好看許多。
人都用畫中人來比喻美麗或者帥氣,他卻比畫中人還要讓人心動。
秦悠悠的腳步有些急躁起來。
不是趕著要去哪裏,而是被自己胡思亂想的心虛擾亂得不知所措。
她真的……不能和韓之遇一起多待一秒。
寧願他像第一次那樣蠻不講理的把她困在身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她的每一道防禦逐一擊破。
其實細細想來。
那一次他整整出去了一個月的時間,實際上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並沒有幾天。
如果那次也像這次這樣久。
隻怕過程也會和這次這樣。
其實他沒有變,以前的他也是如此,功於心計。
卻不是陰沉謀劃著什麼,他攻的——是她的心,而不是別的。
她也沒有變,隻是時間讓他們原本親密無間的關係,撕裂開了很多縫隙。
要一個一個去填補不是花時間就可以辦到的。
太難了。
偶爾有傭人路過,看到她的時候都是一愣,衝她禮貌的微微彎身後起來,看到她是在出神的看著男人的油畫。
都是會心一笑。
就說韓少其實和秦小姐真的相處得很好,甜而不膩。
偶有的爭吵本就是維持感情的一種調劑方式。
如果沒有磨合,才代表不是真的在乎對方。
“您是要喝水嗎?”
傭人見她還是沒有反應,出聲詢問。
秦悠悠頓了一下,立時反應過來,“沒有,我下來走走。”
“好的。”
“你去忙你的吧。”
“秦小姐,外麵還是比房間裏冷些的,您沒穿外衣,當心著涼。”
“謝謝。”她笑了笑,又問,“這麼晚了還在工作麼?”
“是的。”
和傭人閑聊了幾句,她覺得情緒平靜了些許。
去倒了杯熱水,捧著水杯想喝,水溫還有些燙,她低頭小心翼翼的吹了幾下。
周圍寂靜得一點聲響都沒有,傭人在她去倒水之前便應言離開。
在徹底安靜下來的時候,並不會覺得周圍多麼寂靜。
她抿了兩口水,捧著水杯又發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