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亂成一團,地下白花花都是骷髏兵。他們被打碎了之後又會重新組裝起來。好在現在我們的位置夠高。弓箭射不上了,否則我們早就已經結束了。
尤妮金娜也知道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她叫我們趕快上那個祭壇來。我們聽到趕緊趕了過去。後麵的女仆窮追不舍,當我的腳剛踏上祭壇。尤妮金娜馬上揮舞著大劍把周圍的鐵鏈通通切斷。鐵鏈上隨著鐵鏈一起往外掉。祭壇雖小小。但是容下我們三個人完全不是問題,祭壇隨著鐵鏈的斷裂逐漸升高。地麵上的景物越來越小。那隻龍女傷了翅膀,其他人也上不來。但是我並不認為我們就安全了。我們還處在幽冥界,這裏的陰氣依舊會腐蝕我們。最嚴重的是尤妮金娜,她剛切斷鐵鏈,整個人就已經倒下去了。雖然她身上有天皇果的種子,但是那個種子的修複能力剛好隻能填補三個異能對身體的傷害。祭壇懸浮到一定的程度逐漸放慢了速度,直至停止。從祭壇往下看,幽冥界一覽無餘。我和韓美娜試圖把魔棺抬起來。但是魔棺似乎是鑲嵌在這個地麵上。
我忽然注意到祭壇的地麵上,魔棺的周圍有東西若隱若現。這是個奇怪的圖案,像是某種符文。我問韓美娜這是什麼?
韓美娜也搖頭。
幽冥界的陰氣熏得我頭昏目眩,我們三個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韓美娜附在尤妮金娜的胸口,沉重的說:“心跳很微弱,如果再不帶她離開這裏。她可能會死!”
這句話其實不用說我也知道,我們不是不想離開,是找不到離開的辦法。低頭俯視魑魅之城,魑魅之城一如既往,沒有人上來追我們,也沒有人著急。她們似乎也明白我們這一次,插翅難飛了。
這絕對是我最難受的經曆了,滄小溟我已經讓卡姍卓拉用來補充精神力了,現在除了等死別無他法。
血月,像一隻嗜殺的眼睛低懸在黑暗無邊的夜空。
血月,像一把嗜欲的鐮刀倒影在寂滅無聲的湖麵。
穿越血月的倒影,漣漪的最深處有一扇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它一開始不存在,直到血月升到最高端。才看到這空洞無物的傳送門。
我記得韓美娜說過,血月再次升起的時候,就是倒影之城和血族重返人界的時候。也就是說,那扇門通往倒影之城,而倒影之城就在人界!
這個高度,我們隻要往湖裏跳,一定可以到達倒影之城。雖然裏麵有太多未知的危險,但是隻是現在是活著的。
我背起尤妮金娜,再讓韓美娜背著我。我們三個人的重量加上這個高度從祭壇上往下跳。魑魅之城似乎還沒有人知道倒影之城的秘密,她們覺得我跳下去是必死無疑,所以也沒人攔著我們。我們之前之所以沒有看到,那是因為這扇門在湖底,血月的倒影到了最高處的時候,祭壇也升到最高處的時候,血月的倒影正好在這扇門上。祭壇的地方,隻要用力一跳必然會不偏不倚掉到湖裏。而這個湖似乎浮力很強,一般人潛進去都很難,更別說到最底部了。
漫漫的黑夜籠罩了一切,這扇門猶如一座巨大的墳墓。倒影中我隱隱約約的看到倒影之城裏麵的景象,古老的屍體在被鮮血浸染成暗紅的土地上腐爛。在死亡最後一刻殘存的仇恨和恐懼附著在散落的武器上,散發著幽光。很吵。尖銳的笑聲、哀淒的哭聲、綿綿不斷的禱告聲、貪得無厭的舐血之聲。忘記自己已死的遊鬼在血月下彷徨,尋找著光明的出口,抑或對無人的王座跪拜。未死的吸血鬼仍在覓食,隱沒在邊陲的黑暗“生物們”永遠睜著眼睛。
倒影中,我看到我們後麵祭壇上的血紅色的魔棺流淌著鮮紅的血液,一瞬間魔棺炸開來。血族魔王,再次重返。
她朝著血月伸出手掌,惡魔的翅膀和天使的羽翼同時張開,暗紅的瞳孔隱沒在銀發之下。她的體內忽然出現一個巨大的空洞,這個空洞在瘋狂的叫囂,想要被填補,想要掠奪一切。的倒影與本體互換,她開始憑著欲望的本能獵殺一切。鮮血濺在唇邊,她伸出舌頭去舔舐。她笑了,是了,就是這個味道,可是還不夠,還不夠。她不停的殺戮,殺戮的快感多麼短暫。還不夠。指尖的溫柔劃過獵物的軀體。仿佛貪戀著臨死前的那份恐懼,欣賞著戰栗的鮮血綻放的瞬間,聆聽著靈魂深處的絕望與仇恨,慢慢的,慢慢的。如同一個高傲的王,低垂著血紅的眼睛,一點一點的將死亡賜予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