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彼岸回過神,拿起了準備好的紙和錄音筆,“在這裏談還是書房?”
“都可以。”時盛坐在沙發上,第一次有了坐不住的感覺。
盛彼岸拿過自己的筆記本,同時打開了錄音筆,“把當時事情發生的具體情況複述一遍。時間、地點、人物、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一個都不要漏,越詳細越好。”
時盛有些懵,腦子現在一片空白,“這……要幹什麼?”
盛彼岸極其認真地回答,“從在派出所開始,我一句成為了你的代理律師。合同我等會準備好,明天會打印出來,到時候簽個字。”
時盛盯著盛彼岸的眼睛,慢慢開口,“是我先動的手。”
盛彼岸第一次棱角地和時盛對視,“是你先動的手,那又怎麼樣?”語氣裏帶著絲不屑一顧,嘴角還掛著一絲冷笑。時盛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從來沒見過盛彼岸這樣子笑、這樣子說話過。
盛彼岸扯著唇角,“當時發生了什麼,別人怎麼認為發生了什麼和證據怎麼證明當時發生了什麼,這三件事情不同,法律卻隻會承認最後一件事情。難道在你看來,我還沒有這點能力?”
時盛又是第一次看到盛彼岸在他麵前說話,眉眼間帶著絲飛揚傲慢,帶著勢在必得的自信,還有一絲不容拒絕的強勢。
兩個人對視了好久,盛彼岸率先把目光挪開。她深呼了一口氣,“我學了法律這麼多年,除了專業知識之外還學到了五個字。那就是冷眼看世界。”
“我不關心、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怎麼想,更不在意事實怎麼樣,我會保護好我自己想保護的人。”
時盛眼睛裏流轉著細碎都光芒,看得盛彼岸都晃了神,下一秒她被抱入了一個帶著薄荷香味的溫暖懷抱。
“那就麻煩你保護我了,小彼岸。”
有一個這麼飛揚跋扈地告訴他,她會用自己的方法護他周全,這種感覺真好。
然後,盛彼岸問時盛什麼問題。時盛就乖乖回答什麼問題,極其配合地講述了事情發生的完整過程。盛彼岸偶爾問幾個問題,大多數事情都在記錄,盛彼岸拋出幾個專業問題之後,突然開口問他,“你為什麼著麼相信那個李醫生,萬一…真的是他出現失誤了呢?”
盛盛挑挑眉頭,“這個問題,小淳子不是已經回答過你了嗎?”
盛彼岸頓時有些回答不上來,這都被他給聽到了?
“是,不過我還是想聽你親口說。”
時盛都不思考一下,直接就回答,“前麵的你都聽過了,我就不說了。我針對的不是李醫生這一個人,而是整個大環境,醫生不一定就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些不應該讓醫生去承受。我們每個人為了拯救每一條生命,都竭盡自己全力做到問心無愧,沒有必要再去承受外界的唾罵和指責。”
“醫學發展得很快,設備也越來越先進,但是人命沒有因此變得越來越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