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彼岸閉上了眼睛,每次一到這種時候,心裏就會想到以前。想到以前的她有多麼的幸福,刑女士和盛先生都還活著,她每天早上睜開眼睛就可以看到自己喜歡的人,晚上還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睡在一起,身邊還有很多有趣的朋友,有著體麵的工作、可觀的收入。人生在世,可以活到這種程度,別提有多知足了。
大概是連老天爺都在妒忌她的幸福了吧。她又不是幸福了大半輩子,就這樣幾乎剝奪走了她所有的幸福。
每次一想到這些,也不知道那麼的淚水是從哪裏來的,一下子就濕潤了眼眶。從那天開始,她就隻剩下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了,自己還要親手把他給推開,最後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師兄,”盛彼岸輕輕伸手抓住了時盛的襯衣,往他懷裏靠了靠,“就今天晚上,讓我靠一會吧。我還是覺得,你這裏是我最好停留最好的港灣,但是隻要是船,就總會有出港的那一天,誰都不知道這艘船他什麼時候會回來,也有可能永遠都不回來了。而我就是那個出港了就不會再回來的船。”
時盛眨著眼睛,不自覺地收緊了自己手上的力度。就算是開出港口的船,也總會有歸航的那一天,因為他的家在這裏啊!
時盛垂著眼簾看著懷裏的女人,眼中充滿了濃濃的愛意與憐惜,可惜盛彼岸看不到。
兩個人就這樣擁抱在一起,安安靜靜地過了一個晚上,相擁而眠,誰都沒有想過改變姿勢。盛彼岸可以說是一晚上都沒有睡著,有些時候,明明已經睡著了,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又從夢中驚醒,仿佛丟失了什麼東西一般,這樣她已經習慣了。惟一不習慣的是這次她睜開眼睛可以看到的男人,是可以讓她頓時安心下來的男人。
等到門外的鳥兒清脆的叫聲響起的時候,盛彼岸就靜悄悄地從時盛的懷抱裏走了出來,站在床邊盯著時盛看了許久,良久之後,她緩緩彎下了自己的身子,湊到時盛的臉頰邊上,在時盛的眉心落下了一個吻,很是不舍地支起身子,關上門安靜地走了。
時盛緩緩睜開眼睛,滿眼清明,伸出手指放在了自己眉心仍然留有餘溫的地方,再次閉上了眼睛。
盛彼岸穿著一身睡衣,就像個幽魂一樣到樓下小區去散步了,這個時候,她也不在乎被別人指指點點的,這些對她的言語還少嗎?隻是希望她回去的時候,時盛已經走了。
紀昀大概七點半這樣買了早飯,去給盛彼岸送飯的時候在她家小區樓下看到了盛彼岸失魂落魄地坐在了石凳子上,目光流離地盯著地麵。
“彼岸,大清早的你一個人坐在這裏幹什麼?”
“紀師兄,時盛昨天晚上喝醉了,他過來找我了......”
紀昀嘴角輕揚了一下,“怎麼,你們的事情說清楚了?”盛彼岸別過腦袋,“怎麼可能....他昨天晚上喝醉了過來找我,還把我手機丟到冰箱上滿去了,我夠不到,也不能趕他走吧!他現在還在我那裏睡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