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泉被顧瑾言瞧得渾身發冷,口中連忙稱是。
待馬車緩緩走起來,顧瑾言才轉向蘇月白:“說罷,到底為何一定要去參加雲王世子府的夜宴,不會隻是為了喝酒吧?”
蘇月白麵上一曬,正色道:“今日雲王世子行冠禮,而且還是聖上親授的金冠,我與世子向來交好,自然是要去參加夜宴相賀嘛。”
這廝說得義正嚴詞,可顧瑾言一聽就知道是假的。
雖不知蘇月白和雲王世子是不是真的向來交好,但雲王世子的名號,從他回京第一天就如雷貫耳了。
不學無術、沉迷女色、惹是生非、狐假虎威…反正沒有一句好的。
可就是這麼一個被人詬病無數的雲王世子,卻是比當朝任意皇子皇孫都受寵三分。即便雲王遠在雲州,可這雲王世子卻有了聖上欽賜的世子府,就連冠禮也是由聖上親授的金冠。
不過,蘇月白不願講真話,顧瑾言也不想多問,索性閉目養神。
國子監在北,而世子府居東,距離並不近,城內行車也不敢走快,於是晃晃悠悠地走了半晌還沒到。
蘇月白又湊了過去:“瑾言,若是日後我爹爹問起,你可一定要說是你逼著我去的啊,記得啊。”
顧瑾言一聽這話,便假意生氣的側過身去,背對蘇月白。
心道:這廝磨蹭半天,還是不願說出實情。既要他頂包,又說不出個所以然。真當他顧瑾言好說話了!
蘇月白瞧這陣勢,搓著手道:“唉,好了好了,告訴你便是。今日,世子請了千雪姑娘來獻舞…”
顧瑾言頓了一頓,轉過頭來,一臉茫然道:“千雪…姑娘?你的心上人?”
蘇月白的臉色微微泛紅道:“胡說什麼,我都沒見過!”
“沒見過?那你又說是因為千雪姑娘才要去世子宴?”顧瑾言失笑。
蘇月白有些解釋不清,隻得道:“哎呀,你小子懂什麼!不要多問,講了你也不懂!”
顧瑾言輕哼一聲,作勢就要起身。
蘇月白見狀,立馬拉著人的袖口道:“好了好了,這麼跟你說吧,千雪姑娘是群芳樓的花魁。”
“妓子?”顧瑾言不由得瞥了一眼蘇月白。
蘇月白立馬正色道:“什麼妓子!不是!千雪…千雪姑娘是清伶,清伶懂吧!”
“嗯嗯嗯,懂了懂了。”顧瑾言訕訕地笑。
蘇月白見狀,拉著顧瑾言的袖口解釋道:“那千雪姑娘舞藝過人,不少達官貴人一擲千金都難以相見…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千雪姑娘的書法堪稱一絕,前陣子頗受聖上好評的《雲州賦》就是千雪姑娘早年獻舞雲王時所作…真的!”
顧瑾言笑道:“嗯嗯,真的真的。”
蘇月白瞧他不信,又倒豆子似得說了許多。
不過顧瑾言大概也明白為何蘇月白執意去這世子宴了。
蘇月白這人單純無害,的確不是沉迷女色之人,但卻沉迷書法之美,但凡有個書法出眾的,都要得求一見,更何況是被聖上點了名的呢。
又走了許久,馬車穩穩地停下:“公子,世子府到了!”